你被袭击了。
你和水月悄咪咪地靠近,几乎到达伊莎玛拉面前。
一个紫黑的影子从成堆的海嗣尸体当中跃出,无数鲜活的细长触手萦绕在这还能辨识为人形的怪物身上。
“博士!”
那影子向你们高速冲来,水月身后立马张开了数十根有力的触手,一根卷住你的腰肢,其余的则全部轰向那团影子。
利剑弹出剑鞘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肉体划开的撕裂声,这怪物所散发出的气息危险而熟悉。
忍着被切开的剧痛,水月直接用断掉的触手将它击飞。
“唔——博士……快走,我来拖住它。”
水月吐出了深色的浓血,将背包塞进了你的怀中,把你推走。
你回头望着他的双眸,不舍的泪花夺眶而出,一切悲伤苦楚尽在不言中。
你没有时间了。
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水月苦笑着卷起触须,伊莎玛拉已经苏醒了,祂的力量逐渐强大,在祂的精神力立场下自己能完全控制的触须还剩下八条。
我还能拖多久?
这是个可笑的疑问。至少,“博士”安全了。
深吸一口气,水月咬咬牙向前走。
被水月的触手扇飞的怪物从碎石中以诡异的姿势伸出双臂,扭曲地爬出。
它怪异的动作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仿佛人形状的软体生物,四肢各有想法地挥舞着,“喉咙”中呜咽着发出娇媚而凄惨舔的女声。
“唔——啊啊啊啊……”
“你是……艾丽妮姐姐?!”
水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靠着人形轮廓勉强认出了那扭曲的怪物。
在被击飞后,缠绕在这怪物身上的须肢触手缓缓脱落,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看着面前趴倒在地,浑身抽搐着的艾丽妮,水月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快逃!快离开这里!”
脑中的理智不停尖叫着提醒自己,但是水月与艾丽妮短暂相处产生的感情,却让他迈不开步。
只在一瞬的犹豫,过去的点点滴滴涌入心头。
如果真的是艾丽妮姐姐的话,我怎么能丢下她独自逃离?
他大口咽了下口水,颤抖着压制心跳,控制住内心的恐慌,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尝试着无威胁的姿态走到了艾丽妮的旁边,生怕刺激到眼前的怪物。
“艾丽妮姐姐……你……没事吧?”
而回报他的,则是一记威力十足的肘击——艾丽妮突然将手臂向后用力一甩,胳膊肘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脯上。
尽管水月有所防备,紧忙护住胸口,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腾空飞出了足足三米多远。
“糟糕……手骨,好像断了。”
水月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但“艾丽妮”的攻击还在继续。
它手持着海嗣血肉做成的手炮和刺剑,以精湛的战斗技巧协同进攻。
不会错的,这种招式就是标准的审判官战技。
可是……为什么?
紫红色的肉块子弹和几丁质刺刀突破音障刺向虚弱的水月,水月尽力地在第一时间以触须力量狂轰向水域形成一片毒和溶解的防守领域。
艾丽妮姐姐,即使是坚定如你,也会沦陷吗?
那一刻水月明白为什么伊莎玛拉要让艾丽妮来成为祂的守卫。
祂早已算到另一海洋之子会回归深海,祂早已为此准备了一份大礼。
还有什么比历经百战的审判官更了解终结恐鱼性命的技巧了?
刚刚的子弹撕破了水月的触手,但庆幸的是,刺剑只是划破了他的衣服。
从惊慌中震惊下来的水月这才看清面前“艾丽妮姐姐”的样子。
它还保留艾丽妮尚是人类时的人类身形,甚至因为同化为海嗣细胞,身体肌肤变得白嫩润滑,双眼无神,瞳孔充血变成了魅惑的红瞳,秀丽的脸上鼓起了暗红色跳动着的血管。
它早已抛弃了人类保暖和装饰的外衣,穿上了生物材质的半透明深紫紧身衣。
显然,这个怪物还保留着人类对于审美的认知,诱惑的深V收腰紧身衣,黑色半透长手套,单边油光长袜,尖头细跟长靴,这犹如支配女王一般的性感装扮全部由适应性极强的海嗣化成,傲慢地显示着海嗣对这个人形物体的支配。
缠绕、攀附、寄生在它身上的触手型海嗣,可能是它的伙伴、它的守卫、它的孩子、或者是它本身的一部分,正在贪婪地吮吸着她的肌肤和体液,流出粘稠的白色液体,并不断改造融合着它的细胞,让它变得更“海嗣”。
半透的海嗣紧身衣下,透出小腹出隐隐发亮的亮紫色淫纹,这代表着海嗣对这个子宫的占有。
“此子宫为生育海嗣而生”,海嗣作为生物最原始的领地意识暴露无遗。
邪魅亵渎的海嗣情趣紧身衣让年轻的小男孩胯下一硬,躁动、烦恼、恐惧一齐冲击着水月的神经。
不行,这可是随时可以要你命的极端危险怪物啊!
水月强行清空杂念,在本能颤抖中冷静下来,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
它的身法技巧高超灵活,它的武器危险至极。
它左手拿着能自动生产子弹的生物手炮,右手……手?
那个看着像手一样持剑的肢体,其实是缠绕在它身上的海嗣拟态触手,而它本体的右手正提着一个装满幼年海嗣触须的提灯。
可笑的是,这个怪物仍然如习惯一般提着代表希望和正义的审判庭之灯,即使现在已经黯淡无光,变成了海嗣的摇篮。
摇篮,没错,是摇篮,这个怪物竟然把希望之灯当成了哺育海嗣后代的摇篮,摇篮中的幼年海嗣紧紧缠绕着提灯,躁动着噗滋噗滋地向外喷粘液,撒娇似的把触手伸向“母亲”。
真是恶心,想到这里水月反胃感甚至超过了恐惧。
刚才的高频攻击射穿了水月的触手,但也耗空了子弹。
在它“生产”出适配手炮的异化子弹前,水月可以暂且喘息,只用集中精力迎击她的利刃。
她的面容机械地转动着,又一次看向了自己的方向,嘴角扭曲地翘起,拙劣地模仿着人类露出了“坏笑”的表情。
怪异的粘液从嘴角流出,嘶哑的发声器官嘀咕着亵渎恐怖的声音。
水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强忍着手骨折的疼痛捂住双耳。艾丽妮已是一具空壳了,目前完全看不出艾丽妮的意识存在。
它被改造成一台高效的人形战术堡垒,不怕疲劳不知疼痛得执行着攻击命令。艾丽妮还算完整的头颅中是否还存在着最后的情感呢?
水月仍在犹豫着,也许是相信一线生机,也许是不愿相信噩耗。
正在水月神经紧绷疲于应对时,那个怪物细长的紫色触须卷上地上衣物口袋中的抑制药物,乘着水月还未恢复过来,就对准他的大动脉猛地注射了进去。
“呃啊——可恶……”
生命和力量的感觉一同迅速流失,水月还能支配的触手就像枯萎的花儿,败落在身边,身体里的海嗣血脉枯萎断流,孤立无援地陷入绝望境地。
他努力用手撑起身体,转过头想要离开这里——如果没有被注射抑制剂的话,他还有反抗的可能。
但是此时再逃跑已经晚了——几根粗大的触手如同鞭子一般挥了过来,“啪”地抽打在他的腿上,死死缠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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