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猛地拉好衣服起身,眯着眼睛笑着看向青年身后,云豹与虎爷的视线则绕过石虎看向一边努力挤出微笑整理衣物的阿辽。
“这不是重点,总之很高兴你还是答应来这里了,带着阿辽呢。”
“啊,真不知道你是从哪拿到我家的联系方式的,还说服了老爷子送我来这里参加民俗活动,不过就当蜜月啦!雾台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满口都是自然的清香!以前我家福泽也是很喜欢这种被植被包围的感觉。”
石虎一边说着一边扑向阿辽,阿辽被这个活泼的学长压倒在床上,“学长啊!衣服会乱的!”
“可那不是你以前现编的吗?别告诉我你真的是哪个土地神家的虎爷。”
“啊,这不是重点,之后去哪?”
“随便走走咯,现在也就采访采访当地的居民,毕竟Tsatsapipianu还有两天。”青年向后撤了一步,“然后我去踩点了,有事打电话给家豪,你们好好叙叙旧。”
说完青年快速融入人流不见影踪。
石虎抱着自己的男朋友甩着尾巴,等待着林虎与云豹开口说点什么。
门外的音乐声很大,鲁凯族的女人们与男人们排练着歌舞,很是热闹很是活泼,可是这个房间里的四个却安静得仿佛冻在了阴影中。
说点什么。
林虎无法向以前一样呵斥石虎着不端正的行为。
做点什么。
云豹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然地走到阿辽身边。
阿辽也没有开口,他只是看着石虎摸着自己大腿的爪子,时不时抬头看向云豹和虎爷,那蠕动的嘴唇在一曲对唱结束后也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颜书齐!颜书齐在吗!”
一位穿着黑色T恤的汉人男子突然闯进房间,在石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个男人抓着胳膊拎了出去。
“干嘛!怎么了!”
“人手不够!过来帮忙!”
“还有阿辽呢!”
“人家是游客!”
“我也是啊!阿辽!”
当石虎被拉进炫彩的舞蹈飘带中后,阿辽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挤出一丝微笑:“怎么了,克劳,虎爷,这个表情,见到我不高兴吗?”
“额,不是,那个••••••”
虎爷顿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当自己的思绪不断打结时,云豹一个箭步冲到了阿辽身边,张开臂膀就把阿辽拥入怀中,柔软的脸颊上松软的毛发将阿辽的侧脸淹没,阿辽能清晰地感觉到云豹急促且带有一丝哭腔的呼吸声。
“克劳,只是几天没见而已,而且你想来看我随时都欢迎。”
阿辽应和着云豹的抚摸,双臂挽上了这只大猫柔韧光滑的后脊,将整个身子贴在了这个身上有一股淡淡草香的朋友的胸口,那百步蛇纹伴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阿辽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清晰地观察过这个漂亮的图案,忍不住伸出手顺着花纹小心地抚摸那有弹性的肌肉,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云豹浑身一震,随后云豹的嘴唇取代了脸颊的毛发黏在了阿辽的颈部。
刺刺的舌头,和当初一样如此熟悉的触感,,那么的小心翼翼如此的温柔体贴,而且那样的不熟练。
很想就这样融化在这个大猫的身上,可是阿辽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毕竟虎爷就在身边,这里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外面的鲁凯族人们依旧热闹地聊天唱歌,这里从一开始就不是安静的地方,于是阿辽小心地推开了云豹与其对视着,脑海中没有出现任何语言。
云豹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松开怀里的阿辽起身站着,咽了口口水回头准备面对生气的虎爷,可出乎意料的,虎爷正背对着自己和阿辽一声不吭地望着门外。
“阿辽,对不起。”云豹抹了抹嘴唇,又擦了擦阿辽脖子上的口水,“林虎,对不起。”
“行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看到阿辽健健康康的我就放心了,也许小猫说得对,阿辽有权利选择自己以后的生活,小猫有肉体,不像我们只能出现在阿辽的视界里,他留在阿辽身边才是最好的。”
虎爷依旧将视线集中在门外,他的声音非常平稳犹如一杯白水,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总是热燥燥的像一碗粗茶,对于阿辽的事情一直都过度关注甚至抱有护崽心态的林虎此刻却没有坚持以往的态度对阿辽发出劝诫,只是任由阿辽做出自己的行动。
“不过这不代表虎爷和克劳不能和我在一起啊,学长啊,其实很想念你们,虽然打打闹闹的日子挺麻烦,可是大家都很开心不是吗?”
阿辽抓住打算走向虎爷的云豹的爪子,此时阿辽想要抓住的不只是云豹那柔软的肉球,阿辽想要的是过去三猫同行的生活,这一个月里,石虎一直都积极地为阿辽准备各种练舞机会还解决了打工的问题,也组织了很多留在台北的同学一起练舞,甚至提出以后成立舞团一起走上更广阔的舞台,而这一切可以说非常顺利,大家的舞技都在提升,成员的默契也在书齐的带动下越来越合拍,也许以后真的能成为舞台上潜在的新星,让家人看到自己昔日的梦想成真,让他们为自己自豪承认自己当初的努力和坚持。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紧凑,自己也离梦想越来越近,可是带着疲惫回到家洗澡吃饭拥着石虎入眠时总觉得还是孤单了些,明明每天都会被石虎揉来揉去,自己也会迎合石虎的热情拥抱这个明明已经留在身边却总是露出担忧脸色但用花哨话语敷衍的男友,可此刻自己脑海中残留的是云豹光滑顺畅的短毛触感,石虎印象中毛发的柔软变得模糊。
“阿辽,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玩,Tsatsapipianu,我还要忙。”
仿佛逃走一般,云豹抽回爪子直接穿门而出,只留虎爷和阿辽在房间里继续沉默。
我该怎么办?
云豹一跃而起,飞向树林,落在落叶堆积的山坡上,惊得鸟兽奔向一边扭头看着这个面露苦色的祖灵。
虎爷下定决心不再固执地让阿辽留在老家,也不愿意像以前一样留在阿辽身边,虎爷有他的考虑,他认为阿辽已经不需要自己和他。
从一开始,自己留在阿辽身边就是因为任性,自己的不懂规矩也让阿辽吃了很多苦头,学着别人喝自己不能饮入的咖啡让咖啡洒了一地,为阿辽作弊被虎爷训斥导致阿辽内疚考试失利,甚至听信石虎的一番话差点害死阿辽,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属于阿辽的世界,外面的生活自己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学到多少,现在的汉语依旧结结巴巴想不出更多正确的词句去表达,没有实体的自己也许要懂得如何放弃,因为这样阿辽才能轻松下来,云豹很清楚石虎在担忧的就是自己和虎爷会抢走阿辽的爱,作为阿辽的男朋友,石虎会这样地千方百计引起阿辽注意讨好自己和虎爷,这种生活以后一定会很辛苦。
(以下是土语对话)
“今年会很热闹,大家对这个土地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多亏了时代信息化呢,你真的该好好学学汉语了,然后英语有兴趣吗?”
不止为何那个青年也在这里,他坐在一块覆着翠绿苔藓的青石上,手中的笔记本正发出“沙沙”的响声,林风吹过树影婆娑,如孩童摇铃一般单纯的自然和声让云豹杂乱的思绪逐渐散去。
“谢谢你把阿辽带来这里。”
云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熟悉的空气,低头时,云豹看见脚底下湿润的土地上一团团遍地锦拥簇在一起,圆圆的齿边绿叶下细细的茎干让云豹忍不住摘了一朵放进嘴中细细地嚼着,有些苦涩但这个有清热利尿消肿解毒的作用,如果有鼻炎也可以用他的草药泥塞鼻孔治疗,他的汁液甚至能治疗中耳炎,这些知识都是族人们累计下来的,自己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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