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周遭,充满了既温暖又美好的东西,让她感到十分安心,她就像个吸血鬼一刻不停地吮吸,把血液全都吞下去。
她的舌尖一下一下地刷过这皮开肉绽的伤口,伏在对方胸前,用舌头去接住那些溢出来的血液,一下一下的四处舔舐,弄得张楚岚又痒又疼,刚才稍退去些的情欲慢慢地又被点燃。
要不是他们很熟,就这技巧,张楚岚就要以为她是不是在某些方面经验丰富。
冯宝宝忘我的舔过他的胸腹之间,把一缕不知道被水还是汗稀释过的血水从下到上完完整整留在了舌苔上,张楚岚垂眸盯着她,看见她猩红的舌头上盛着自己的血,看着她闭上嘴,喉咙蠕动,把它吞了下去。
那画面,太过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不躲也不叫,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冯宝宝舔干净了他身上的血水,又爬回他的肩膀,柔软的嘴唇张开,再一次撕开了他已经干涸的伤口,张楚岚瑟缩一下,可他不但没把她推开,反而仿佛受到了什么指引,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箍在自己怀里。
这是共生。
说得直白些,这就是满足叉子的口腹之欲的把戏。
在此之后,进而生出更高一层的东西,才是结合。
张楚岚作为一个蛋糕,既然答应了要跟冯宝宝共生,那他的宿命本就该是在受伤、养伤、再受伤之间反复横跳。
他相信冯宝宝有分寸,他相信她不会真的伤害他,他也可以小小的寄托那么一点希望,把他对于叉子全部的恐惧暂时放一放,将冯宝宝这个名字提至叉子的身份之前,同时对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怀抱有一些旖旎的期待。
这真是,矫情巴拉的。
张楚岚一边在心里风花雪月,一边问候叉子群体的祖宗十八代。
“这个是什么?”
冯宝宝突然问道。
张楚岚低下头,跟她的视线撞个正着,冯宝宝仰起脸认认真真的盯着他,在她刚留下的圆圆的一圈齿痕旁边,接近他的颈动脉的地方,有两个明显陈旧的、不算大的伤痕,那个角度那个距离,就好像是吸血鬼啄出来的两个洞。
张楚岚莫名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妻子盘查过往情史的丈夫。
“小时候的事儿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碰上了个叉子。”
“他咬你了。”冯宝宝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离家近,就跑回家了。”他说。
人不会反复翻开自己的旧伤,张楚岚也永远不会告诉冯宝宝那一天的细节。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个叉子是怎么把当时只有十三岁的他绑架到满是灰土的老房子里,如何把他手上的肉一条一条手撕鸡似的扯下来。
他后来想想,那个叉子大概是饿坏了,他脏兮兮的,骨瘦如柴,一边含混不清的对他说“对不起”,一边用狰狞的面孔露出一口森然的獠牙,对准他的大动脉就是一口,吸他的血就像在吸一杯奶茶。
张楚岚至今仍然记得那种感觉,那种很直观的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他的灵魂站在旁边,看到自己就像一盒快被吸干的牛奶,干瘪变形了。
“那个叉子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
那时候他正在上初中,学校是市里的好学校,在市区,福利院在郊区,离挺远的,他每周才回去一次。出事的那天他有事耽搁了,等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在距离福利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被袭击,被捂住口鼻拖走。
他毕竟是半大的小子,跟着院长练过几天拳脚,在疼痛和求生意志的双重加持下,他用废物里随手摸到的什么东西砸了对方的脑袋。
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天色太黑,他也没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情况,挣脱了桎梏,带着一身血污,连滚带爬地逃回了福利院。
“他死了?”冯宝宝问,“你杀了他吗?”
张楚岚没回答,把左手给她看,小指下边的肌肉有一块儿不明显的凹陷,跟右手放在一起对比要仔细看才看的出来,他的右手更饱满一些。
“当时挺吓人的,”他说,“他第一口就想咬我脖子,我拿手挡了一下。”
大惊失色的院长报了警, 带着一票保安门卫在附近四处寻找那个胆敢当街袭击学生的男人,警察来了之后所有人一起找也没找到,郊区荒无人烟也没个监控,附近都是出租房流动人口本来就多,最终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而他被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这才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青春期嘛,我就是那个时候觉醒的,我自己都没感觉到。”张楚岚笑着说,“其实本来蛋糕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要不是被叉子追杀,大部分蛋糕都不会知道的。”
冯宝宝不搭腔,捧着他的左手,歪着脑袋左看右看,低下头,在他的伤痕上头轻轻舔了一下。
“已经好了,不疼了!”张楚岚苦笑着安慰她。
妈的他有感觉了。
冯宝宝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见他慢慢撑起小帐篷的胯下,她垂着眼睫,抬起眼睛瞅他,睫毛上凝结了水汽,衬着又白又凉的皮肤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以后,谁敢欺负你,跟姐讲,姐帮你削他。”冯宝宝郑重地说。
张楚岚连声附和,“诶诶诶,知道了姐,下次一定。”
得到他的答复,冯宝宝满意了。
他肩头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被撕开的一个个窟窿有些发白,她望着那几个被自己啃出来的窟窿,又一次伸出舌头,舌苔的特殊触感摩擦过伤口,张楚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下面硬的发疼。
男人啊,真他妈操蛋。
对于冯宝宝,他特别纠结,想,也不想,但不论他想还是不想,这身体都不受他的控制,自顾自嗨起来了,那么不论他想与不想,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想。
他满脑子都是冯宝宝白花花的胴体,前凸后翘的轮廓,细细凉凉的发丝;他还想如果他扑上去,冯宝宝会不会狂性大发。
这是不一定的事,也可能她压根不会反抗,她都已经啃了他一口了。
如果他是叉子而冯宝宝是蛋糕,可能这会儿俩人已经滚到床上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憋着这股子窝囊气。
冯宝宝舔舔嘴唇,似乎一时满足了,就大大咧咧对他继续方才进行到一般的话题,“洗发水你带了吗?”
“……带了,我给你拿。”
张楚岚麻木地站在哗啦啦的热水底下,感觉自己现在有点气血上头,也有点看破红尘。纠结的两种情绪在他的心里缠绕,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出现了一个小人儿,一个苦口婆心的劝诫他“止乎于礼,会被杀的”,另一个咆哮着“爱咋咋地,干就完事”,俩小人儿不停地叽叽喳喳,已经快要在他的脑内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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