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月是不是在和你交往了？”
“不算……没有……我们……”妈妈再次摇头道。
“是不算？还是没有？”
“没有！”
“他侵犯你可是冒着犯罪的风险，最好的结果也仅仅是在你极不情愿的状态下得到你的身体，得不到你的心不说，还有可能彻底激怒你，这回报不算高，投入的成本也太大了吧？”
“那……那你呢？在楼道那次……不……不也没经过我的同意？”
“没错啊，正是因为我们每天微信、通话，彼此熟悉了快三个月了，我对你表白过，你也很清楚我对你的想法，再见面、吃饭、看电影，才有了我后面的冲动。如果他和你之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又怎么敢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呢？他那时已经失业了，如果再被你告个强奸什么的，他岂不是把自己彻底毁了？”
随着赵斐的不断深挖，我越来越感到了害怕。
如果妈妈那时没有出轨，为何每次的回忆都会被赵斐发现漏洞？
难道妈妈仅仅是不想将实情告诉赵斐？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妈妈撒谎或者隐瞒的部分岂不正是和那个男同事发生了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妈妈没有回话，脸上的焦虑却越来越浓了。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所说的过程肯定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时间线错乱了，而且还省略了许多关键的细节，另外你的部分想法也是经过了你的润色，对吧？”
“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没有放下的是你呀！如果你真放下了，只会坦然一笑，又何必隐瞒呢？”
“我说那么详细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也是让你在心里笑话我，不是吗？”
“就像我女朋友一样，总喜欢问我和初恋的那些事，我也不想说，但现在我才明白，真心在意一个人才会想方设法地去了解她，包括她的优点和缺点，她做的好事与错事。”
“你和初恋的那些事都是正常情侣间发生的事，能和我的情况一样吗？”
“是不一样！但你长得漂亮，自然就会备受男人的关注，招蜂引蝶也是在所难免，这也不是你的错啊！”
“如果未婚，确实没错，但已婚就一定是错的了！”
“不管已婚还是未婚，我们毕竟是人，又不是神，谁敢保证在面对一个条件不差的狂热追求者时能做到心如止水？”
妈妈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赵斐将妈妈搂进了怀里，并将脸贴靠在了妈妈的头顶，柔声道：“你以为我会嘲笑你吗？呵呵，我只会更嫉妒那个男人，凭什么他能在你心里留下一道那么深的印记。”
“别傻了，他哪有你的印记深！”
“你愿意说了？”
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和他的故事每次都是错漏穿插的来说，就永远也没法合理连贯，这次能不能一次性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包括你们从相识相知相爱到分手的全部过程，还包括你当时的真实想法，哪怕那个想法现在看来是错误的，行吗？”
“嗯！”妈妈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林星辰。”
“你平时叫他什么呢？”
“小林。”
“小林进单位多久才开始给你送纸鹤的？”
“其实他开始没有送。因为他进的部门是供应链，供应链的老员工有事都让他这个实习生来和我们财务部对接，所以他就经常出现在我们部门，还和我们部门很多同事都混熟了。”
“他对你呢？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那时候和他没有很熟，他也没有主动接近我。大家都以为他想和小雅处对象，毕竟也只有小雅和他年龄相仿，只比他大了一点点。他每次一来，总有人和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又来看我们家小雅了。”
“你也认为他想追小雅吗？”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还偶尔会偷看我，不过，我想想我年龄毕竟比他大了那么多，他应该不至于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我没记错的话这事发生在三年前，三年前你39岁，他多少岁呢？”
“他大学刚毕业，22岁。”
“哇，那也大了整整17岁哦！”
“对啊，我想他肯定看得出我是有家庭的人了，所以根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再说他也许不只会这么看我，对小雅也会呢？”
“你和你老公认识之前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就难怪了。”
“你又在取笑我了？”
“没有，就因为你没有多少恋爱经验，才会对一个年轻人多看你几眼产生那么多想法，这很正常啊！”
“被他多看了几次，不可能感觉不到吧？再说他后来也说过，每次来就是为了看我。”
“你现在都这么漂亮，年轻时候肯定更漂亮，身边喜欢你的人肯定不少吧？”
“从读书到参加工作，确实有过一些。”
“这样你都没有谈过恋爱，不会觉得有些遗憾吗？”
“多少会有点吧！”
“所以和你年龄相仿或者比你大的男人关注你，你可能根本不会在意，恰恰是比你小的男人关注你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因为你潜意识里很希望弥补年轻时候没有谈过恋爱的遗憾。”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吧！”
“然后呢？他有什么行动吗？”
“从那时开始，我就发现抽屉里每天都会有一个纸鹤。”
“看见纸鹤是什么心情呢？”
“开始挺奇怪的，也挺害怕被人看见，到后来发现每天都不间断，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你知道是他送的吗？”
“我猜应该就是他，因为之前也没见人送过，再说也只有年轻人喜欢这个吧！”
“你们是什么时候点破的呢？”
“有一次中午，我和同事在食堂吃饭碰到了他，他很单纯也很健谈，把我们几个都逗乐了。打那次以后，他每天都会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也了解到，他来自农村，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在学校的成绩非常优异，才被我们事业单位校招进来，他父母为他能进事业单位都感到骄傲，他说他的梦想就是要在这座城市扎根。”
“说实话，见他那么励志，你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他了？”
“呃……再加上他每天送的纸鹤，我看待他的眼光确实和别人有点不同了。”
此刻，李凯的样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他同样来自农村，同样家境贫困，同样成绩优异，同样想留在这座城市，难道妈妈以前之所以青睐李凯，是因为在李凯的身上看见了小林的影子？
“你既然已经对他有感觉了，就没和他挑明纸鹤的事？”
“没有，他都没提，我怎么会提呢？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发生点什么，我想我反正和他只是朋友，和一个年轻人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后来呢？”
“聊天中得知他租的公寓楼和我家是顺路的，只是比我家要远两个公交站。他就提议要和我一起乘公交车回家，我当时是觉得不太好，但他太热情了，也没表现出什么其他想法，我也就不好直接拒绝了，结果那天下班，他就直接来等我一起走了。”
“又找到了一个和你独处的机会了！”
“还不止，我到站之后，他非要和我一起下车，再把我送到我家小区外，然后为了省钱，他再走两站路回家。我说过很多次要他不要这样，可他就是不听。”
“你心里其实挺开心的吧？”
“说没有你会信吗？我其实还是不希望他这样的，虽说和周围的邻居也不算熟，但总归还是不想被邻居看见的。”
“我很好奇，你家既然有车，你老公又不经常在家，你为什么不能开他的车上班呢？”
“就算不开他的车，再买一辆我自己开也是没问题的，而且楼下的车库还是双车位的。只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没有心思再去学车了。”
“他已经越来越接近你了，你肯定也能察觉到，就不怕和他真发生点什么吗？”
“我知道他在试图更进一步接近我，我也知道不应该和他走得太近，但他那时还没有表态，我也认为只要自己能把握好分寸，也未必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吧！”
“结果呢？”
“我还是想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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