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到了这一步……也停不下来了吧……”
在亲吻的间隙里,我喘着气嘟哝了一句,抛开所有顾忌,主动起来。
和像是画中美人的素雅观感迥乎不同,远子学姐的身体在亲密接触中分外温软;眼前仿若梦幻的纯美容貌和怀中真真切切的温香娇躯给毫无经验的我带来了无法想象的幸福。
“心叶……很兴奋呢。”
远子学姐流露着我从未见过的娇媚气息,促狭、紧张、羞涩又温柔,让我如梦初醒的心跳得厉害。她凉凉的纤细的手指碰到了那个正发胀的东西,以像是好奇又像是挑逗的动作抚弄着它——让我很是挣扎了一番才不至于就此缴械。
这样可不行。就算作为后辈,也不能输在这种地方。我面红耳赤,在小小的惊叫声里把文学少女鲜活的半裸娇躯压在了桌子上,被吃剩下的空白写字本也啪嗒一声掉在一边的地板上。
果然还是要主动一点。
“远子学姐,也一样吧……”
我气喘吁吁地按着学姐纤痩的肩膀,看着她不好意思正眼看我的惊慌神态,似乎把握到了此中的乐趣——
但是新手究竟还是新手。凭借着人的本能、生理课外加不多的“参考资料”,青涩的两人花了好一阵子才摸索出正确的姿势。
磕磕绊绊地,远子学姐一条洁白近乎透明的轻盈长腿架在我肩头,让七濑羡慕的小巧裸足带着淡淡的木莲花香气在我耳后有些紧张地微微抖动;另一条纤细的美腿上则还穿着及膝的长袜,收束着少女优美的小腿弧线,在充当床榻的桌子边沿外同样小幅度地晃着。
紧张地瞪着我的乌亮大眼睛,轻轻咬着的粉色嘴唇,下意识地挡在我身前的细白手臂,还有当下的重点,洁净剔透不似人类的光洁花园,以及一线闭合的淡粉花瓣。
最后犹豫着试了两下,压下初体验的恐惧,顶着微妙的阻力——
一声羞涩的轻轻痛呼。
我凑在远子学姐秀气的耳朵边,轻轻吹出一口气:“远子学姐,属于我了。”
学姐的贝齿轻轻咬住好看的绛唇,但醉人的悦耳呻吟却还是锁不住地流淌出来;最娇媚动人的姿态和最干净纯洁的气质在远子学姐身上形成了完美的统一。哪怕是在我身下香汗淋漓宛转娇吟的她,也掩不去那种仿佛清晨在花树下读(吃?)书的清纯气息。
她乌黑亮丽的长发、汗水沾湿的额头、脸颊和颈项,就像夜空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樱花色的嘴唇生动地浅浅张合着,断断续续地倾吐出让我骨头酥软的甜美呻吟。
这就是……性爱?难怪它成为文学或现或隐的永恒母题之一,让无数的文字与它们的作者和读者沉溺其中。现在,我也是其中之一了。
耸动,耸动,耸动。
远子学姐用她清脆可爱的音色发出不成字句的宛转声调,越来越酥,越来越软,引着我也在这春梦似的境界里渐渐沉沦下去,沉沦于一波又一波的原初快感,以及共生着的爱情所带来的十倍加成。
科林斯的阿佛洛狄忒……古代神社交感神灵的巫女……密宗佛教的感悟之法……
是这样吗?被视为污秽和禁忌的性,却是靠近神明的捷径——
……
文艺部活动室又一次被深金红色的暮光浸透了,桌椅老旧的铁管支架嘎吱嘎吱地响着。
以不像是我发出的充满欲望的声音呻吟了一声,我初次的激情终于告一段落。
“呜……真不想离开心叶啊……”
夹杂着血丝的浑浊浆液沿着文学少女瓷白洁净的纤润大腿流淌,满脸红晕的远子学姐也脱力似的瘫软在我身上,在充满热烈之爱的无意识之中喃喃地说。
“但是……为了心叶……必须……”
“……什么?”
初体验之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我没有听明白。
仍然挣扎似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德尔斐的女祭司,又像是神明凭依的巫女,远子学姐在余韵带来的恍惚中轻轻低语:
“所谓的作家,就是像要一个人穿越窄门的那样的孤独的职业。依赖……”
顿了顿,她把后面的部分咽了回去,沉默了几秒。
“……心叶,你要走窄门。”
“我不能……陪着你了。”
“我已经通过入学检定了。去北海道……很远吧。”
笼罩在黄昏光晕里的学姐依然半裸着,却一下子好像变得遥远了。泛着红潮的秀气面庞上露出了极为反差的哀伤和怜悯——让我仿佛看到了米开朗琪罗“哀悼基督”中的圣母玛利亚。
“这学期结束,就要靠你自己走过去了,心叶……在那以后,我会再来见你的。”
远子学姐温柔的轻声细语,在我陷入麻木的脑海里则成了世界碎裂的声音。
离去的背影。
坠落的人体。
闭门不出的日子和毫无征兆的崩溃。
被碾死的鸟儿。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心忽然平静下来。几乎压抑不住的感情像是被水泵抽取出去,我隔着一面厚厚的钢化玻璃看着自己的痛苦、悲恸、不安和混乱,机械似地慢慢问:
“远子……学姐……真的要离开吗?”
我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我也不知道。
远子学姐大而清澈的眼瞳里满溢着分明的不舍,和同样分明的坚定。不忍心似地阖上眼睛不看我,泪珠滑落,她还是艰难地宣告了对我、也对她自己的判决——
“……那扇门,是不容两人并肩通过的。”
不自觉地攥紧了的手碰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物件。
我生了锈似地看向它——
那条绿松石色的领口饰带。我曾经爬上窗外那棵木莲花树,把它摘下来还给远子学姐。
在羁绊断裂的时候,它会把我们重新联结起来——
无论,无论怎样——
脑颅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崩断了。
我重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绿松石色的饰巾已经紧紧地勒住了远子学姐雪白纤细的颈子。绷紧的织物肉眼可见地陷进文学少女晶莹细腻的肌肤,苍白与殷红的分界迅速地鲜明起来。
我这是做了什么啊?
看着远子学姐轻蹙的秀眉、略略翻白的眼睛、轻轻翕动的鼻翼和半张着试图呼吸的唇瓣,文学少女剔透而易碎的生命在我发颤的手里摇摇欲坠——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我开始动摇,手上的力度微微弱了下来。
但是,远子学姐涨红了的小巧脸庞上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惊恐。
在我下意识地略微放松了力道的空当里,在艰难地轻轻咳嗽了两声以后,学姐甚至没有反抗。那张熟悉的小巧面庞上,在不自然的浓酽红晕之下,远子学姐露出的神情是……如释重负?
“远子学姐,已经累了吗?”
无忧无虑的天然文学少女所背负的……是什么?
如果不能在窄门之后、神的光辉里重逢的话,就留在这场转瞬即逝的醉梦里吧。
其他的路,都已经不愿再走下去了。
“如果,这也是学姐的愿望……”
仿佛得到了一个确认,我默默地咬了咬牙,颤抖的双手继续收紧绞索,看着它把远子学姐白皙颀长的颈子勒得越来越紧,感受着织物上传导的、趋于枯萎的生命律动。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