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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奉先保证道:“我记住了!”

真长能耐啊,都能爬墙了。

程宗扬拍了拍高智商重新发福的圆脸,“大过年的,我就不揍你了——找活干去!”

“好咧!富安,去拿两大辫子蒜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本衙内正宗的独门扒蒜秘技!”

“等等!回来!”程宗扬把那个小兔崽子叫回来,“去哪儿看小尼姑了?”

“法云尼寺啊。咱们家庙,徒儿先过去瞧瞧,有没有正点的。”

“家庙你还爬墙头?”

“偷窥嘛,看得真切。”

“滚!”

“哎!”高智商说滚就滚,一条腿蹦着就滚了。

“回来!”

“是!”高智商又一条腿蹦回来。

程宗扬压低声音,“有正点的吗?”

“没有。”高智商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全是上岁数的,牙都掉了,给我爹还差不多。”

“……真孝顺啊,牙都掉了,还给你爹?滚!”

“哎!”

高智商应了一声,一边蹦着滚蛋,一边对吕奉先道:“瞧瞧,师傅对我多亲切!羡慕吧?”

“啊?”吕奉先觉得自己对亲切这个词好像一直有误解。

“不懂吧?”高智商得意洋洋地说道:“打是亲,骂是爱!也就是自己人,才这样呢。跟你说,我跟师傅那关系,老铁了!想当年,师傅一高兴就揍我,那打得啊,啪啪啪啪!从脸到屁股全有了,浑身舒坦!”

“厚道哥,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有病呢!”高智商朝吕奉先翻了个白眼,转头一看,“哎,刘诏,你爬那么高干嘛?”

“衙内你叫我?等会儿啊,我先挂完灯笼!”

“举什么灯笼?你不是不举吗?”

刘诏一手托着灯笼,脸像被人踩了一脚一样垮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拉着脸了,怪吓人的。我刚从后厨那儿过,老吴正宰羊呢,我一会儿交待一声,羊蛋全给你留着,好好补补……”

袁天罡拢着手过来,“这小崽子,怎么活这么大的?”

“他爹是高俅。”程宗扬道:“我们商会在宋国的合作伙伴。”

“……你就不能跟正经人混吗?”

“老袁,你安心当我的狗腿子吧。上了我的贼船,可就下不来了。”

“你个学英语的文科废物好大的脸,”袁天罡冷笑道:“你知道电池的工作原理吗?”

“理工狗了不起啊?要不你把饭钱给我结了。”

“先欠着。等我发明出来电灯,分分钟给你结了。”

程宗扬一弹额头,“说到电灯,我捡到个东西,像是块太阳能电池板……”

袁天罡顿时来了精神,“哪儿呢?哪儿呢?”

“也可能是块案板……”程宗扬仰着脸想,“算了,别管它了。反正我也不认识,是吧?”

“别啊!”袁天罡立马急了,“你不认识我认识啊!”

程宗扬笑眯眯看着他。

袁天罡明白过来,堆起笑脸道:“你是大哥,你说了算!我一废物工科狗,连饭都混不上的垃圾菜鸟臭屌丝,我懂个屁啊!我就开开眼,长长见识……”

程宗扬满意地点点头,“工科狗你好。”

袁天罡痛快地叫道:“爸爸!”

程宗扬当时都惊了,“干!你们都玩这么大?”

“这有什么?”袁天罡一点都不在意,“我跟你差着十来个奥运会呢,叫你一声爸爸一点都不亏。爸爸!爸爸!爸爸!”

“别别!你脸皮这么厚,怎么连饭都混不上?”

“我只对科学折腰,不懂科学的人在我眼里就是类人形两脚动物,我饿死也不吃他家的米——爸爸!爸爸!爸爸!”

被一个鬍子都白了的老家伙上赶着叫爸爸,虽然知道他按时代算,八成是自己后辈,程宗扬还是觉得这场面太折寿了。

“停!老敖!带来的行李里头,有块黑板子,给袁先生找找!”

敖润应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带着行止若狂,状如癫痫的袁天罡一道去了库房。

程宗扬扶着额头,贾文和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还说老袁实际年龄不超过四十,看他刚才叫爸爸的模样,有没有四岁都是问题。

程宗扬看了一圈,自己也没什么能插上手的,倒是高智商那小崽子真要了两辫子蒜,让富安搬了张方桌,拎了几隻马扎,自己坐一张,再拿一张放腿,叫上吕奉先,三个人一道扒蒜。

“起开!”程宗扬把高智商的伤腿踢到一边,往桌边一坐,拿起一把大蒜剥了起来。

别说,这小兔崽子找的活还真不错,不累,看着还挺忙活,一边剥一边还能聊个天,顺便看看热闹。

正剥着蒜呢,一名商贾打扮,方脸短髭的汉子随韩玉走了过来,然后双足一并,向程宗扬行了个军礼,朗声道:“星月湖大营一团二营退役中尉任宏!请程上校指示!”

程宗扬连忙甩了甩手,一边起身回礼,一边尴尬地说道:“老任是吧?赶紧坐,坐!”

任宏笑道:“早听说程上校性子随和,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见笑,见笑。”程宗扬道:“今天是家宴,咱们就不行军礼了,大伙儿随意一些。起开!”

程宗扬把高智商赶走,让出马扎,请任宏入座。

见到任宏,程宗扬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无论身在何处,星月湖大营的老兵总是最可信赖的助力。

这回刚到长安,自己就被六扇门的人盯梢,换了泉玉姬才好不容易让韩玉联络上鹏翼社的兄弟,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程宗扬道:“鹏翼社的兄弟都来了吗?”

任宏道:“韩少尉说这边有人盯着,我怕人多眼杂,耽误程上校办事,自己先过来。”

“社里现在怎么样?”

“接到孟团长的召集令,大部分兄弟都赶赴江州,留下的都是因伤退役的兄弟。眼下长安鹏翼社还有退役老兵五人。另外东市的酒行,晋昌坊的慈恩寺各有一名兄弟。”

程宗扬一怔,“大慈恩寺?”

“当年大营解散之后,有一名兄弟剃度为僧。接到召集令后,他本来也要赶往江州,孟团长下令,命他留在长安,总持唐国事务。”任宏毫不隐瞒地说道:“他在大慈恩寺已经十六年了,目前担任知客院香主,法号净空。”

净空?

程宗扬想起那晚在大慈恩寺见过的迎客僧。

真没想到,他居然出自星月湖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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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昌坊。大慈恩寺。

“窥基大师。”净空面向静室前合什行礼,“今晚除夕,特昧普大师邀请大师前往青龙寺,共宣佛法。”

窥基粗豪的声音从室内传出,“告诉他,今晚有贵客光顾。稍迟再去。”

“是。”净空躬身施礼,小心退下。

在他脚边,放着一隻盛放弃物的朱漆净桶,此时桶盖掉在地上,能看到里面扔着吃剩的瓜果,泼去的残茶,还有一件七彩丝衣被揉成一团,胡乱扔在桶内。

精美的丝衣上沾着可疑的血迹和污物。

静室内,一名公子哥儿斜着身靠在锦垫上,面色不愉道:“跟木偶一样,无趣得紧。”

窥基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中数着一串念珠,闭目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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