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的大头贴冰冰在一道仓门前停下,“这里就是刘彻先生安息的地方。自从他陷入永恒的长眠,你们是第一批来拜祭的用户……”
“等会儿!”程宗扬指着石柱下方一个洞口,“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洞口周围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显然是被人用暴力手段挖开的。
自己刚说完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结果最重要的武皇帝停灵之地就出现了一个盗洞——简直是当场打脸。
冰冰微笑的表情看不到丝毫惊讶,淡定地解释说:“这是管理员岳先生多年前打的洞。请各位用户放心,本仓的维持系统已经按照技术手册的操作规范,对仓体进行了密封维护,可以确保仓内的安全。”
重点根本不在于什么密封技术好不好!
重点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洞?
程宗扬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他干嘛要打洞?”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没有解除超级管理员指令的权限。”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冰冰没有阻止的权限。”
合着这套安全监管系统只负责看门,挖洞的事就不管了?
程宗扬忽然觉得岳鸟人开始那句话说得挺有道理——这是什么狗屁超级智能?
朱老头手都在哆嗦,好半晌才把气喘匀,哑着嗓子道:“开门!”
“接到特定用户指令。请稍候。”
白光一闪,仓门悄然开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宫殿,飞檐斗拱,金碧辉煌。
这座宫殿被收放在密封仓内,完全依照皇宫的结构,虽然形制略小,却气势恢弘,通体镶金砌玉,华丽无比。
直到看见殿内摆放的梓宫,众人才意识到这一整座宫殿竟然只是用来存放棺材的外椁!
宫殿式的外椁四周,密密麻麻垒着帝王规格的黄肠题凑,中间的棺木黑漆金纹,遍绘龙凤。
视线所及,尽是琳琅满目的陪葬品,诸般被服、器具、珍玩、饭盒、撬棍、玉璧、金钱,甚至还有金银制成的马车……
等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宗扬努力把视线移回去,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那些陪葬品中间,真的扔着几个饭盒,而且还是用过的。
梓宫旁边还散落着打洞用的钢钎、铁锤,一堆绳子,用来打开棺木的撬棍……
程宗扬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冰冰刚才说的密封技术还真没吹牛,那些用过的饭盒瞧着就跟新的一样,连上面的饭粒都像是刚吃完剩下的。
撬棍都出现在墓室内,武皇帝的梓宫自然难逃毒手,即使瞎子也能看出棺木已经被人撬开过,棺盖都没对严。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尴尬,大伙跟着朱老头一起进来拜祭武皇帝,心情本来是庄严肃穆的。
结果看到的却是赤裸裸犯罪现场。
而且岳鸟人这活儿还干得那么糙,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这会儿应该是先喷岳鸟人缺德冒烟?
还是先安慰老头儿?
还是两手一起上,一边唾骂岳贼无良,一边对老头儿祖坟的不幸遭遇表示沉痛哀悼呢?
程宗扬还在犹豫,朱老头已经拂衣跪下,对着棺椁三跪九叩,恸声道:“曾祖孝武皇帝在上,不肖子孙刘询,伏于灵前,叩首祭拜。昔日先祖蒙冤,神器易主,九泉之下,尚有遗恨……”
朱老头对棺木的异状视而不见,怆然道:“今篡逆绝嗣,诸乱已平,帝位归于宗室。唯曾孙无能,年逾花甲,一事无成,放浪半生,轻浮成性,年老德薄,望之不似人君。今内外公议,以宗室刘欣为天子。新君年方三岁,一介孺子,愿先祖在天之灵,庇之佑之。伏唯尚飨。”
朱老头祭祷已毕,起身按住棺盖,准备盖严。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吕雉手中飞出,钻入棺中。
众人面面相觑。
看到棺椁周围的乱状,朱老头已经不准备检视先祖的遗骸,免得再受刺激。
可眼下异变突生,那颗比目鱼珠竟然飞入棺中——吕雉说得清清楚楚,另一颗比目鱼珠是在刘奭身上,难道棺椁中另有其人?
程宗扬只觉得背后的白毛汗都下来了。
我的亲岳父,你这把可玩得太恶心了。
撬了武皇帝的棺材不说,还来了个鱼目混珠。
武皇帝是谁?
名震六朝的雄主,汉国最受崇敬的帝王。
刘奭呢?
血统可疑的篡逆者,鸠占鹊巢的伪帝。
要不是为了汉国帝室的体面,祖孙三代都该扒出来鞭尸。
可岳鸟人偏偏把那个死在自家皇后手里的伪天子,塞到武皇帝的棺材里头,享受汉国君王世代祭奉,这简直是在往朱老头的脸上抹狗屎。
朱老头眼里冒出火来,一掌将棺盖击飞。
偌大的棺木中,只有一床空荡荡的锦被,武皇帝的尸骸丝毫不见踪影。
眼看老头儿就要原地爆炸,程宗扬扑上去叫道:“大爷冷静!棺材本来就是空的!”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程宗扬稳住朱老头,一连声地说道:“众所周知,我那位便宜岳父是个混帐,可他跟武皇帝压根儿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大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什么恩怨了,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力气去挖武皇帝的坟?”
“这么说吧,我那位岳父是个人渣、混帐、一坨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可他绝对不是个傻子。他费尽力气也要进入武皇帝的秘境,为此还弄死了一位天子,这么大费周折,必定是为了某种目的。”
“直到刚才在密封仓看到那些坦克,我才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他之所以要寻找武帝秘境,是因为他很可能和武皇帝有着相同的背景。”
“一派胡言!”曹季兴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区区岳贼,岂能与武皇帝相提并论?”
“他们都是管理员。”程宗扬转头道:“对吗?冰冰。”
“是的。尊敬的超级管理员。”
程宗扬回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有一个相同的身份:天命之人。”
墓室响起一片小小的议论声。
云丹琉道:“你也是吗?”
程宗扬道:“大爷,您说呢?”
朱老头含怒不语。
“都是天命之人,他就把先帝的坟扒了?”曹季兴跳着脚地说道:“你咋不去扒他的坟呢?”
程宗扬发自肺腑地说道:“实话跟你说,我想扒他的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要能找到,我早就扒了。”
程宗扬道:“我们都知道,岳那啥的下落一直没有定论。虽然有传言说他死于雷击,但没有发现尸骸,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武皇帝的棺椁也是一样,”程宗扬指着棺内说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遗体!”
棺木内铺了厚厚一层珍珠,上面是用白鹿皮制成的褥子,还有一床被扯乱的锦被,但没有看到汉国帝王常用的金缕玉衣。
曹季兴摸着下巴道:“莫非被盗走了?”
朱老头鬚髮飞扬,一脚跺下,地面的岩石寸寸碎裂。
“梓宫一开始就是空的!”程宗扬赶紧道:“根本没有入殓的痕迹!”
被褥虽然被人扯乱,但形制崭新,仔细观察能看出上面没有任何压痕。
云丹琉道:“那武皇帝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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