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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愕然道:“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小兔崽子又干什么了,让哈老爷子揍成这样?”I

富安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只安慰道:“衙内,忍忍啊……”

高智商怪叫道:“师父!救命啊师父!啊!啊!哈大叔要打死我啊!”

“小子,你干嘛了?”

“我错了!哈大叔我错了!我再也不碰女人了!二富安道:“哈爷定的规矩,叫衙内半年之内食素戒色。衙内也眞是的,再忍几个月就过去了,唉……”

程宗扬知道高智商破了色戒,却万万没想到那小子会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搞那个小桃红,色胆也太大了……

哈迷蚩的木杖如雨点般落下,高智商的叫声也越来越低。程宗扬心里直犯嘀咕:老兽人不会一口气把这小子打死吧?

富安倒是见怪不怪,说道:“程爷别担心,现在好多了,十天半个月才打一回。听冯大法说,刚开始一天打三顿,有时候高兴了还多打两顿。”

怪不得高智商这么乖,换谁一天几顿的挨揍也得老实下来。

哈迷蚩足足打了一顿饭工夫才住手,然后不动声色地柱着木杖离开。青面兽搬

过一只酒坛拍开,把烈酒往高智商身上一泼,接着张开大手狠劲揉着。高智商一边“哎哟!哎哟!”地惨叫,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水……水……”

富安捧着茶壶蹲下来,喂他喝了几口水,等青面兽揉完,便和刘诏一起把高智商扶到屋内。

程宗扬也没了睡意,跟过去看着高智商龇牙咧嘴的模样:“小子,知道要挨打你还瞎搞?”

高智商委屈地说道:“师父,你教的房中术好是好,可久战不射那个太不好练了,这顿打我挨得眞冤。”

“没打死就不错。”程宗扬啧啧两声,“哈老爷子下手够狠的,小子,怎么

样?”

高智商咧嘴道:“哈大叔是哪儿痛打哪儿,你不知道,那棍子落下来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啊,痛得我活活是要了命了。可等他打完,睡上那么一觉,除了屁股还有点疼,胳膊腿都没事,有时候还觉得挺舒坦的……师父,”

高智商有点担心地说道:“你说我这不会是贱骨头吧?怎么都打成这灰孙子的

屌样,我还觉得舒坦呢?!”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看来是打不坏。眯一会儿赶紧起来劈柴,免得哈老爷子睡完回笼觉再揍你一顿。”

游冶台的香艳表演没有立即引起轰动,因为当天在座的只有卫衡一个舞都子弟。但第二天游冶台正式开张的时候,一直龟缩在己宅的舞都豪强们,有一半人家的子弟、少年骑马乘车来到七里坊。

他们轻蔑地打量着游治台简陋的外观,对卫衡天花乱坠的描述抱以极大的怀疑,甚至有人当场打道回府I女人这种物品,这些豪强家里有的是。

结果第二天,回去的那些肠子都悔青了,观摩游冶台表演的子弟们当晚无一例外都在台中留宿,回去之后用比卫衡更夸张十倍的口气把游冶台赞得天上少有、世间无双。

次日,游治台冠盖云集,不仅留客的十二间锦阁全部爆满,连内楼也挤进数人。最红的一名艳妓有数人争夺,最后是杜家一位少爷开出三百金铢的缠头,才抱得美

人归。

程宗扬看着云如瑶整理过的收支账目,道:“好嘛,这一晚的收入够把这些罪奴买好几遍的。”

“可惜只有十几个房间,接不了多少客人。”

“无论如何不能扩建,就保持现在的规模。十二钗这个噱头不能丢。”程宗扬首:“房间不够可以弄钟点房,按一个钟半个时辰收费。”

云如瑶道:“只怕接的客人太多了。”

“又不是做满、一整天。游冶台每天酉时开门迎客,头一个时辰喝茶飮酒,听听小曲。戌时开始表演,也不用太密集,二十四个人分成三个时辰,加上叫价的时间,平均每人一刻钟,再加上接客,半个时辰足够了。戌时、亥时、子时,到丑时结束。过夜从丑时到辰时,也是三个时辰。最多接七名客人。当晚身价最高的是花魁,第二天最后出场,顶多接一、两个客人。其实我看那些女人长得都差不多,就是衣服不一样,妳让她们轮流换过衣服登场,也好休息一下。”

云如瑶一手支着下巴,含笑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程宗扬停下来,拉着她的手道:“其实赚不赚钱根本不重要,我担心外人知道游冶台是妳在后面筹划,惹得云三哥和云六哥他们发火。”

云如瑶道:“郎君可知,如今七里坊生意最好的是哪里吗?”

“不是游冶台吗?”

“游冶台赚的金铢占了整个七里坊八成还多,但七里坊客人最多、人气最旺的,是游冶台对面巷中一家饼肆。”云如瑶道:“游冶台便是坐满也不过一、二百人,但那些客人带的随从少则两、三人,多则数十人。游冶台酉时开门,许多客人申时便来等候,到了酉时用餐时,主人们在台中宴飮,随从们只能在饼肆买些饼来吃。”

“这倒是个商机,要不要把饼肆扩建一下,多些花色?”“切切不可。”

“为什么?”

云如瑶轻笑道:“因为奴家已经吩咐过,从明日起,奴家便去饼肆做工。”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不放心地说道:“妳会做饼吗?”

“奴家可以学啊。”

“开什么玩笑?妳摸过面粉吗?不说摸过,妳见过面粉什么样吗?”

云如瑶寻思道:“奴家小时似乎见过。”

“面粉都没摸过,更别说烧过灶,妳能做出什么饼来?”

云如瑶甜甜笑道:“哥哥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狭小的房间内蒸腾着逼人的热气,昏暗的油灯笼罩着一圈淡黄的光晕。程宗扬抓起肩头的布巾擦7'把头上的汗水,把衣袖挽到肘上。他先端起半盆面粉洒在床那么宽的案板上,然后从足够炖一头牛的面盘里取出牛犊那么大的面圑,埋着头吭吭哧哧地揉起来。

隔壁传来柴火燃烧时劈劈啪啪的爆响,程宗扬吼道:“高智商!你这个废物!水都快烧干了!还不赶快把蒸匣摆上去!”

“来啦!”高智商躐进来,把一撂蒸匣往肩上一扛,小跑着奔进伙房。

程宗扬一通猛揉,把面团揉成巨蟒般的一长条,然后抄起板刀,手起刀落,案

板声密集得如同雨点一样,将面团切成均匀的拳头大小,再抛到案板尽头通向里间的工作窗中。

雁儿赤着双臂,将切好的面团擀成一块块厚薄一致的面饼,然后洒上佐料。整个饼肆只她一个是干过厨房活的,力气虽然比不上别人,干得却是又快又稳,不一会儿旁边就摆满擀好的饼。

高智商搬着拾空的蒸匣奔进来,一边把擀好的面饼码放好,一边叫道:“师父!师娘说外面客人多,让你快点!”

程宗扬梆梆地剁着面团,一边吼道:“死丫头!葱花!葱花!妳切的葱花呢!”

里面却没有人应声。

“死丫头!叫妳呢!”程宗扬又喊了一遍。

雁儿探出头来,“紫姑娘说屋里太热,半个时辰前带着雪雪走了。”

“干!她离灶房远远的,切个葱花还有惊理给她打扇,她还嫌热?”程宗扬一头是火,吼道:“葱花!葱花!赶紧叫两个人来切葱花!”

雁儿赶紧又道:“已经切好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只脸盆大的蜘蛛从里间爬出来,两对前肢拧到背后,一对拿着几根大葱上下翻动,灵巧地剥着葱皮。另一对前肢末端锋利得如同手术刀,在空中来回飞舞,将剥好的大葱切成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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