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只是想请他喝茶…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好恢复过来了,要不然…不,我不能带侥幸心理,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责任…无论他如何索赔我都必须接受…
“首先…雪乃,”神楽岔开腿把双手耷拉在腿间,手肘撑住大腿就这样向上瞧着她的脸说:“对于你今天招待我吃午饭这件事,我想要表达谢意…”
“这…不…这…还是、不用了…没关系…”
雪之下感到受之有愧,把头压得更低了。
“呼…”神楽再度长叹一口气,把右手按上了她家泛光透亮的茶几敲了敲说:“刚刚你帮我倒茶泼翻了茶水,我也知道不能完全怪你,我也看到了那只金龟子。”
“唔…但是…”雪之下捏紧小拳头捏得指甲都几乎嵌入了手心,她无比羞愧又为难地开口:“我…必须…承担责任…”
——如…如果我…如果那时候,我能再冷静一点就好了,哪怕是转过身把托盘扔到地板上也好啊…虫子直接冲脸飞过来把我吓成了那副样子…啊~啊,真是何等失态!
“是么…”神楽右手托腮面无表情地朝她眨了眨眼道:“我从小恢复速度就比别人快,刚刚你也看到了,但真的很疼,既然雪乃你打算承担责任,就来说说你想怎么办吧?”
“我…”雪之下将右拳按在心脏附近顶着一双闪烁着泪光的墨瞳艰难说:“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你能原谅我…我知道那一定很痛,我不敢想象…甚至晚上会做噩梦梦到那一幕…所以…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啊…说出这样的话了,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如果他…说出那样的要求我该怎么办?
我的身体真的能承受得住那种刺激么?
想必那时候我会失态得晕过去吧…被他弄成乱七八糟的模样…
雪之下默默夹起了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恐惧才对,她却莫名地有一丢丢期待。
而且,明明不必说什么“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她还是那样说了。
“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么…”
神楽掐着下颌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坏笑。
明明这是雪乃本可以改口的机会,她却咬咬牙抬起头来深呼吸着点头肯定:“是的,不过…仅限一次…我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看样子是会让我做那件事么…?
确、确实有点突然了…但姑且还是为这一天准备了安全套,想必他也是有分寸的人,不至于会提出无套…的要求吧?
我本以为这件事会在和他的新婚之夜发生…算了,如果我注定在明年就会死去,如果来不及结婚,跟我唯一能够认可的男性发生一次实质性的肉体关系或许也不是个坏主意…明明还想去多看看这个世界,多体验体验别的事情,如此年轻还保持处女之身而死确实有些悲哀了。
“这可是你说的,愿意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神楽又拿毛巾擦了擦沾湿的发梢。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但是,就是那个意思。”
“行…”神楽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有气无力地叹气说:“给你也浇两杯试试?同态复仇法。”
当然,神楽并不想真的这么干,他知道雪之下一定会拒绝所以才故意说的,为的就是让他之后提出的要求更容易“通过”。
“…你觉得那合适么?”
雪之下听得有些心里发毛。
“确实不合适,所以…”神楽站起身朝雪之下摊开了右手手掌淡笑道:“雪乃,跟我结hun…”
“抱歉!那不可能。”
雪之下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双臂抱胸扭过了身。
——诶?
等等,不对!
他说什么?
结婚…?
要跟我?
等等,我下意识拒绝了?
不对不对不对…!!
我…我这个时候应该接受才对吧?!
不,就这么接受好像也太随便了,但是不接受的话…嘶——可我已经拒绝了啊?!
来不及改口…现在突然改口岂不是会被认为我很期待跟他结婚?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神楽很有些绷不住地大笑了几声双手抱头向后躺去道:“所以你这个‘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是在逗我么?”
“这…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是说…”雪之下脑袋一片混乱,语无伦次了好一阵才捏着胸口的围裙给出了一个答案说:“结…结婚…那、那个不能归类到惩罚里面…你应该提一些让我也会感受到痛苦的事情,这才算是惩罚。”
神楽听得目瞪口呆,恨不得喷一句国骂——还TM带这样解释的?
“雪乃…你该不会是M吧?非要我把你也弄疼一点才开心?”
“那算什么?我绝不认同这种失礼的指控!”
雪之下的目光瞬间变得极为冰冷,但在看到神楽的额头后这种冰冷又转瞬即逝,再度转为了尴尬与内疚。
“…”神楽有点无语,雪之下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过去了差不多半分钟她才小声嘀咕:“刚刚那算是求婚?那也太随便了吧?没有誓言,没有戒指,氛围更是糟糕透顶…还有,利用这种机会跟女生求婚真是太差劲了!”
“行行行,你有理行了吧,不同意就不同意,废话那么多干嘛。”
神楽翻着白眼摊了摊手。
“我…”
雪之下听他这么说,脸上更为难了。
——倒也不是不同意…只是…太过于突然完全没反应过来…你起码稍微给我暗示一下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啊…
“既然不答应这个…该让你做什么呢?”
“…”雪之下面色一红偏着头侧脸面对他说:“这种事情你自己想。”
神楽暗自腹诽:我刚不是想到了然后被你否定了么?
“除了刚刚那个,其余的你都会接受吧?”
“嗯…只要不违法…而且是我力所能及的就行。”
“你说的啊~”神楽比划了一下OK的手势,掐着下颌点点头道:“那…把你在侍奉部里一个人偷偷做的那件事现在在我面前再现一下吧,我真的很想看看雪老师你玩弄自己‘那里’时候的优美舞姿。”
“???”
这次轮到雪之下头上满头问号了。
“怎么了,在家里做那件事又不违法,而且是你力所能及的吧,雪乃。”
“真算是我看走了眼!”雪之下突然扭过头来顶着一张通红的脸愤愤地咬牙道:“我从来没想到过你会提出这种要求!真差劲!差劲到底!与其这样一开始的要求反倒更好得多!还不如答应刚刚的那个呢!”
“那你答应跟我结婚也行啊~,大不了等你变成我的合法妻子后我再地慢慢请你给我演示演示,夫妻之间坦诚一些很正常的吧?除过某些日子之外每天都可以做舒服的事情喔。”
神楽打了个响指很是厚脸皮地眨了眨眼。
“诶…??等…等等…”雪之下后退半步拿左手捂脸伸出右手五指岔开伸向神楽道:“不对劲…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搞错了…让我考虑一下…”
“小雪乃,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
雪之下脑内一片混沌,疯狂地把“婚后合法地做H的事”和“自慰给他看”这两项放在跷跷板上对比。
就羞耻度来说,自慰给神楽看很明显要更胜一筹,婚姻反而给她一种神圣幸福的感觉,但正如神楽所说,婚后要求妻子自慰给丈夫看虽然说不上稀松平常,但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毕竟婚后夫妻二人要做的事情羞耻度肯定要比自慰给他看来得更高。
道理她都懂,可为什么她觉得——如果被这样激将答应刚刚那个完全不像话的求婚反倒是她亏大了?
雪之下考虑了不到一分钟,她深呼吸了几次调整状态,而后站直身子抬头挺胸露出了一丝警告似的微笑道:“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这种要求,再说了,我压根没想到你能说出那种浑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喂喂喂…雪乃,是你自己说只要不违法且你力所能及就绝对答应的!”
“那…那也…那也不行…”雪之下眼神疯狂躲闪,最后硬生生地憋出了一个理由说:“毕竟…我刚刚说了…惩罚是要让我能感受到痛苦的事情…你的要求…让我做那件事…跟痛苦不沾边…反倒是…反倒是…你也明白的吧!言尽于此!”
雪之下把自己都给说生气了,气鼓鼓地瞪了过去。
“小雪乃,耍赖也不是这样耍的。”
“…拜、拜托了!再换一个吧…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接受!”
雪之下也知道自己赖皮了两次非常过分,她双手合十用力低下头朝神楽恳求道。
“啧…”神楽将视线投向了她正穿着黑丝过膝袜的纤腿,于是眯了眯眼说:“介于你耍赖三次,事不过三,我也要追加一个要求。”
“呃…好吧,要求是、是什么呢?”
“首先第一个,”神楽站起身走向了她身边,渐渐俯身贴在她发烫的耳侧小声说:“小雪乃要把这双美脚给我品味品味,到我满意为止,怎么样?这算是让你很痛苦的惩罚吧?可以的话就点点头。”
雪之下听得浑身发颤,几乎腿脚软到倒下去。
其实神楽更想尝一尝她的小穴,但又觉得既然她不愿意结婚,这个要求还是最好先别说了。
她偷偷用余光瞄了神楽一眼,见神楽坏坏地抬眼对视,她只好飞快移开视线低下头,又微不可查地轻轻颔首,轻吟一声“嗯”。
——虽然从小到大我都知道很多男人会有恋足的性癖,但是他居然也…哎,罢了,再耍赖也实在是有违我的人生信条,而且…既然认定了他会是未来的丈夫,提早做一些羞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吧,如果死期…咦,等等,死期?!
雪之下猛地抬头,神楽险些被她撞到下巴吓了一跳闪退了一步,雪之下摸了摸裙摆侧兜,又咬着唇角飞快地走向了自己的卧室,不到十秒她就走了出来,但手中倒是多了一枚圆形的折叠小镜子。
翻开镜子看了两眼镜中的自己,雪之下又无比认真地扭头对神楽说:“泽…不,亲爱的…请把你对我说的第一个要求再复述一遍。”
“雪乃你怎么肥四?”
“快一点!”
“…行吧,”神楽清了清嗓子朝她伸出右手认真说:“雪乃,请跟我结婚。”
雪之下闻言心中暗道一句“如果我答应他的求婚,那我的死期…”,直接看向了镜子里自己的头顶。
模糊不清…从第一位数开始就模糊不清,像是被电流干扰的老式显像管电视屏幕。
——啊…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么?
我没有猜错…确实,只要能跟他结婚…我的寿命就会…诶,等等,应该会变正常才对啊,为什么全都模糊不清无法确认了呢?
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能跟他结婚就会失去这份古怪的能力?
嘛…本来我也并不渴望这种特殊的能力,搞得跟我神经质一样,平平凡凡才是真。
“所以你要答应我的求婚么?”
“啪…”雪之下合拢了小镜子转过身背对着神楽深呼吸了几次,又双手将折叠住的镜子按在心脏附近,她抬起头来眺望着阳台外遥远的地平线,像是释然了一般心平气和地说:“我刚刚不是已经拒绝掉了么?再问一次答案也是No。”
——抱歉,让你连续说了两次,但是…多亏了你我才能确认到,所以…下一次,就由我来对你说吧,你到时候只需要接受就好。
“那你还让我再来一次?喂喂喂,这么短时间连续拒绝我两次求婚我也会受伤好吧!”
“相对的,你这次提出的惩罚我一定会接受,还有…另一个条件是?”
“啧…”神楽莫名有种被玩弄了的感觉,他指了指架在灶台上的锅子揉着后脑勺给自己上了几发清洁术之后说:“暂时保留,先吃饭可以么?有些饿了。”
“欸…我很乐意。”
“还有,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来你家,坚决不要给我上红茶,我算是看清了,我跟红茶确实合不来,红茶禁止!”
“确实…我给你倒一杯冷饮,请先坐吧…啊,不对,要不要先换一下衣服?”
冷静与理智重新回到了雪之下的脑海里。
这顿对于两个人来说很算是丰盛的午餐吃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十二点半才完全完事。
雪之下重新系上了围裙,在水槽那里埋头擦洗着锅碗瓢盆,她似乎有些太用力了,导致几滴泡沫被从清洁海绵里挤飞了出来溅在了脸上,这让她有一点被吓到,轻轻“呀”了一声,很快她眯着眼拿毛巾将其拭去,然后继续摆出一张“臭脸”收拾残局。
不讲道理地说,她那声“呀”实在是太可爱了点。
——在看我…还在看我,一直在盯着我看…他就不知道稍微收敛一些么?
用那种看猎物挣扎一样的眼神…我又不是你的玩物…哎…距离去接由比滨同学还有接近一个小时,不可能用洗餐具拖延过去,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点接受早解脱吧,另外…有些在意他的第二个条件,不会比第一项更过分吧?
“雪乃…”
神楽不知道雪之下在想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品味着冰的苹果汁在看她。
——如果没有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和宅院,就住在这样在公寓住宅里和妻子吃过饭看妻子收拾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
“什么…?我还没洗完,你就那么猴急么?”
雪之下头也不抬地问。
“非常好吃,多谢款待。”
“是么…”雪之下叹了口气,堪堪抬头跟他对视了几秒,又迅速低下头继续收拾说:“合你的口味就好…我做兔肉料理的次数不多,一开始还担心会失败。”
“不是奉承话,是真的很美味,以后要是也能吃到就好了。”
“以后…?”雪之下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停,好似不经意地随口说:“如果有恰当的理由和机会的话可以考虑。”
“啧,那我很期待,另外…雪乃,我能问一个白痴一样的问题么?”
“???”雪之下一听神楽这问法也不禁面露古怪之色,她歪了歪头朝神楽点了一下下颌示意他继续,神楽便双手十指相扣贴在膝盖上轻咳了一声说:“我想请你告诉我,你不愿意跟我结婚的理由。”
“这…”雪之下面色一僵,唇角轻轻抽了抽,又默默扭过头去说:“请不要突然问女生这种事情,另外…还真如你所说,是白痴一样的问题…”
——我能说我条件反射地拒绝了么?
环境和氛围更好一些再配上一枚戒指顺带你单膝跪地求我的话我想我会接受…现在我的心情就是有些后悔但又不想后悔非常矛盾微妙…
“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不愿意回答。”
“怎么说呢…”雪之下甩了甩背后的马尾严肃地看向他:“你来侍奉部的委托是让我帮你实现恋情…对吧?我记得你有一位意中人,你打算和她结婚?”
“呃…这确实——”
然而实际上神楽一开始瞄准的意中人就是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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