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自己有带着~”
加藤惠轻轻摇头,晃了晃她的那白色挎包。
“外面有些晒,你不如撑着?”
“作客别人家的庄园还当着主人家的面擅自掏出把遮阳伞来一个人打,我想就算再神经大条的女孩子也不会这么做吧……”
“是么?”神楽朝加藤惠一伸手悠然笑道:“加藤同学的遮阳伞是怎样的,能否借我看看?”
“嗯……”加藤惠回头放下了流海理了理瞧着他,又歪了歪头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把简单的轻量型遮阳伞而已。”
“来让我康康。”
“嘛……既然泽村同学这么说的话……”
加藤惠抬起右手翻了翻挎包,将那枚淡青色也不带任何蕾丝花边的折叠遮阳伞拿了出来,向前一递放到了神楽手上。
加藤惠的指尖刚好压上了神楽的手指,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毕竟他们好歹曾经还牵过手,神楽顺势接过了遮阳伞在心中感叹:瞧瞧,加藤同学真叫余裕,雪之下那家伙碰她一下指尖就叽叽歪歪的。
上次交递了一下手机碰到了雪之下的指尖神楽就被雪之下给瞪了好半天。
其实如果是一般情况雪之下倒也并不太在意,只是她“体质特殊”,只要一碰神楽就会立刻变湿,她是能避免就绝对会极力避免与神楽的肢体接触。
“你瞧,人家就说没什么特别的吧~”
加藤惠将双手背在身后朝神楽踮了踮脚。
“的确是把普通的伞,但它和昂贵花哨的伞所能起到的效果不也没多大区别么?而且也足够可爱。”
说着,神楽直接拉开了伞的扣带,顺手将其撑开用左手举着撑在了加藤惠头顶。
嘴上说的是伞,但神楽和加藤惠都有些“另有所指”的意思。
“谢谢你,意外地有些敏锐的伯爵大人。”
加藤惠心满意足,轻晃着流海朝神楽欠了欠身。
“唉唉哎,别再说这个称呼了啊!”
“诶……毕竟场合不一样嘛。”
“哪儿不一样了,不还在日本么?”
“可是环顾四周都看不到什么日本的感觉呀……背后的别馆是明显的西洋式建筑,庭院的装饰风格和花圃的排布都跟和风扯不上什么关系,除了海风还是日本的味道,对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女孩子来说会觉得踏上了英国的土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加藤惠真就一脸“理所当然”地瞧着神楽。
神楽调整了一下遮阳伞的角度帮她打好伞,但实际上如果把神楽和加藤惠的皮肤放在一起比较的话,他俩的肤白程度基本没区别,至于细腻程度倒是加藤惠远胜过他。
毕竟雌性激素嘛,它真的很有本事。
“嘛……怎么说呢,果然这年头大多数女高中生都还是比较喜欢西洋化的东西啊。”神楽挠了挠头,还算是理解地回了一句,接着他向前点了点下颌道:“我们边走边聊吧。”
加藤惠应声点头,与神楽一起迈向了花圃。
“泽村同学呢?不擅长应付西洋化的东西?”
“不……说不上是讨厌,只能说各有各的优点。”
“欸……好想去英国或者法国旅行~”
“说起来你明天就要和家人一起去北海道了吧?”
今年的黄金周从明日四月二十七号周六开始,持续到下周一结束,总共八天,周二开始恢复正常生活,神楽与社员们定下的集合日期就是黄金周第五天,也就是下周周三下午。
“嗯……原来泽村同学还记得这一茬啊。”
“你那副‘我真意外’的口气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很健忘不成?”
“事到如今泽村同学还会反问我真是奇怪,明明一个周末过得就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说到这里,加藤惠的目光里不禁多了几分怨念,那余光瞥得神楽脸上很是挂不太住。
“咳咳咳……咱能别提这事儿了吗?”
“那……”加藤惠将左手伸向了迎着日光盛放的一支粉蔷薇的花瓣,用指腹按在柔软的花瓣弧线上,轻轻捻过,又说:“泽村同学经常回祖国么?”
“基本上寒暑假都会回去呆一阵子,一周到两周左右,大多是事务性的,自由时间一半一半吧,我不太喜欢在英国逛,你也去过么,英国。”
“我的足迹还没踏出过日本呢,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用零用钱出国旅行好像是有些太难为我了……姑且护照是有啦……”
说到这里,加藤惠悄悄拿下了挂在右侧的肩包又将其挂到了左肩上。
“国外也不尽是好东西,比如我想想,英国很出名的那什么,一言不合就打架裸奔的足球流氓,还有那让人一言难尽的英国料理,啊,该死的炸鱼薯条,我该用我父亲的靴子狠狠地踹发明它的人的屁股,有什么好吃的,干脆全都替换成土耳其料理算了!”
但是没了炸鱼薯条,英国美食食谱岂不是要薄上三分之一?
“话虽如此……”加藤惠轻掩着唇一副忍笑的模样,又扭过头去小声说:“也不尽是坏的东西吧……我现在隐约觉得泽村同学你莫非不是很喜欢你的祖国。”
“这就是个复杂的问题了。”
“说的也是……喜欢与否哪是那么容易说得清的。”
“另外,我是在日本出生的,硬要说的话这里才是祖国来着。”
——但是上一世的祖国却跟日本又完全不沾边。
“我们两个对祖国的理解有些偏差也说不定。”
渐渐的加藤惠与神楽走向了一条林间小道,从这里进入环抱着整个别馆的树林经常能采到不少美味的蘑菇,至于毒蘑菇倒是并不多见。
但一靠近这里飞蚊就有些烦人了,加藤惠与神楽默契地又转身离开,绕向了别馆后面。
“另外话说回来啊……”
加藤惠玩弄起了右侧的发梢,抬了抬眼看他。
“怎么了?”
“泽村同学给女生撑伞的动作真是熟练呢……”
“哦豁,你是想说我——”
想说我一定为很多女生撑过伞吧?
“并不是喔~,我的意思是,接受过礼仪教育的人真是不一样呢。”
“啊……拜托别让我想起来那段日子。”
“嗯……很辛苦么?”
“这么说吧,我宁愿通宵练琴到吐都不想再去上一次礼仪课了。”
“听上去真是够受的……但是相应的成果也很棒嘛,”加藤惠点点头微笑致意道:“想必没有哪个女孩子被这样对待着会有不开心的。”
“你中意就好。”
“另外……”加藤惠抬头指了指一扇圆拱形窗说:“哈萨卡先生作为执事还真是无可挑剔,今天承蒙照顾了。”
窗户里面的早坂爱正靠着站在那里瞧着比企谷被缇娜小姐培训呢。
“没关系,那是哈萨卡的分内之事。”
“明明是同龄人,哈萨卡先生却不上学,真是不可思议。”
“毕竟身份有些麻烦,而且我更喜欢他呆在家里。”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屋藏娇?”
说到这里,加藤惠终于图穷匕见,说完她就忍不住在一直笑。
“加藤同学你真是调皮。”
神楽见她笑也就抬手准备给她额头上“蹦~”地轻轻弹上一下。
加藤惠很怕疼地赶紧闭上了眼,小脑袋都往左侧扭了过去,神楽见状于是默默地放下了右手叹气道:“哎,下不去手,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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