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学生会工作过很久的明坂,我在这方面的表达能力实在无法相提并论。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好像是时常觉得偶尔有些奇怪。
但是那种觉得不对劲,也只是好像湖面上的涟漪一样,一闪而过,等到注意起来后,波纹都不知道扩散到哪去了,想要追溯源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听完我羞愧的陈述后,委员长的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多少失望。
“果然如此啊,看来是常识改变的幅度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缓慢的,一点点的增进、然后平抚、接着增强那股扭曲。因为普通的“常识”是在模彷人类的改变认知的合理方式一点点的被改变,由于是平缓的转变,所以很难归纳出某个剧变的点。那就没办法了。”
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走上正轨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十分严肃的看着我,那两颗好似宝石般的灵眸,直勾勾的看着我。
搞得我一阵心慌,就好像是在上课时根本没有认真听讲却不幸被老师点中,战战兢兢的在大家面前站起来的那个学生一样。
我当然不会以为“那就没办法了”的声音,是明坂宣布放弃的宣言,“所以,要怎么样呢?”
对此,明坂委员长非常干脆的回答道:“不知道!”
“啊!”轮到我目瞪口呆了,呆愣愣的重复着那句话,“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呢。对方将结界设置在这所学校里,恐怕是看中了学生们年轻的精血、未受污染的魂魄哪怕只是汲取一点点,也是最好的滋补,而且,学生和老师们的作息,往往非常固定,这样一来,借用结界的“洗脑”,也不用担心太多外来的变数。如此强大的对手,只是如果是针对于等闲一两个人的话,恐怕我也根本就察觉不了吧。可是它太贪婪了。居然展开了面向几千人的大咒术,本来作为无迹可寻、飘淼不定的怪异,在作为咒法的基石之后,也就会自然而然的必须具备“形体”。不知道关键的话,那就创造时机,抓住那枚关键的key就好。”
明坂的眼神变得非常的坚毅,声音一如平常。
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明明说出口的内容充满了各种不确定的地方,但是话语里的那股传达出来的信心和意志,总让我有种莫名的想要跟随下去的魅力。
“我之所以判定结界的基石很可能就是不可思议怪谈的理由,也正是因为之前的调查的时候,隐隐约约感到邪念的妖气,是从很多个地方传来的。当时还没有理解原因所在,但是今天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冥冥中自然有命数,说不定,河君就是我的幸运星呢。”
明坂双臂环抱着小腿,脸蛋斜靠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我,表情看上去平平澹澹的。
那泯紧的嘴唇、绷紧的嘴角、微锁的秀眉和那上下起伏的胸部,看得出,明坂她自己也是有些紧张了。
然后,明坂朝着我伸出了手,小巧的掌心对着我张开,停留于恰好在我和她居中的距离的半空,像是等待着我的握住,注视着我的深邃眼眸中,有种令人不忍心拒绝的期待。
这还需要犹豫什么吗?
无论是伸出手来的美少女,还是放下主动权任由看不见形体的妖物操纵自己的心灵,这两种问题的答案都只可能有一个结果嘛。
我同样的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从明坂那里传来的力道稳定而有力,在这一刹那,有一种交托命运到对方的信任感传来。
明坂收回了手,表情显得有些开心。
“太好了,决定行动的时间,就在今晚。我们先去美术教室,去查探达芬奇的凋像。”
接着,明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补充道:“前几天的时候,我也去过美术室,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特别的状况。说不定是因为观察者的问题。所以我需要河同学作为额外的副手来协助我。”
“好!”
这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对于未知的事务感到紧张的。
不过大概是明坂那平静的语气本身就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亦或者是手心里还残留着明坂小手的温度,那种沉甸甸的信任感,让探究不可思议怪谈的行动,变得好像是班级活动里值日、打扫卫生一样的简单、轻易般。
“哟西。”明坂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我问道:“河君对美术教室的地形熟悉吗?”
这种问题,就不太好回答了,我并不是艺术社团的成员,基本上是不会特意去美术室的。
但是说实在的,教学楼的每间教室,归根结底,在构造上根本都是一模一样的方块房间。
除了内部的布置不同外,根本没有太多的区别。
就算是不清楚位置,但是光光看外面标识的铭牌也知道了。但是具体的布置,就只能亲身进去用肉眼确认了。
听到了我的回应后,明坂捂住嘴笑了,“抱歉抱歉,问了个很笨的问题呢。不过事先有概念就好了。到时候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少女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然后轻轻地晃动着,接着转到了我的身上,将指尖对准了我,“换句话说,由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按照传说去触发一次不可思议事件就可以了。用我们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倾听,尽力地触碰,最后用可以传播的话语,将怪异真实的定型。这样一来就可以最为直白浅显的认知到,潜藏在“节点”里的真相了。”
虽然还是在温柔的微笑着,不过明坂的眼神里,充满了严肃到极致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找到我来合作的意义所在吧!
这番话,再加上昨日的片段,很快就在我的脑海里像是珍珠连成一片。
排除掉复杂的专业的阴阳师们的术语,那么,明坂的意思和逻辑其实非常的好懂了。
借助着陷入到不可思议事件本身,让原本处在结界之内的其中一个人,被吸入到到作为怪异的“节点”之内,然后另外一个处在“节点”外的观测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它扯上关系了。
由于并未被吸入到事件之中,所以不会受到全额的影响。
但是能够观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意味着可以干涉。
干涉这个节点,然后影响它,改造它,将它变成本该是浑然一体的强大结界的破绽。
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就算是不可思议在口耳相传的传说里,并没有真正的做出令学生伤亡的事故,但是当和未知的结界结合起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
如果推断正常的话,好处则是揭开这个尘封在幕后的真相的一角。
“好,我做。”我再一次的做出了声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逃避,只是当做事情没发生过。然而事情本来就在那里,就算是闭上眼睛装驼鸟,任由发展也只会白白失去了主动权而已。
而且,现在看着明坂的脸,也让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拒绝的动作。
就这样,似乎我在短短的几秒内,就当场定下来很有可能决定我一生命运的决断。
“嗯。”明坂她微微地点头,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又看上去,有种莫名沉重的紧张、乃至是忧虑。
“虽然说得比较晚,但是我还是要再说声抱歉呢,把本来毫不相干的你牵扯到破魔师的事件里。而且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一切只能全凭我的推断来行动。感谢你的信任。”
明坂说着话,躬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这样一来,那白皙的略带弧度的酥胸,透过因为低头而向下敞露的衣襟,又对着我半遮地展现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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