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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人就越多,一条数十米宽的街道,除了两边的摊位之外,都被人挤满了。

而那些摊位也是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不少打把式卖艺的,让从未见过这些的杨灿灿看得既新奇又开心。

不过王越却发现,这庙会之中来买东西或看玩意儿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却是目不斜视的往里面挤,似乎有着很明确的目标。

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位于庙会中心的魔佛寺去的。

据说,每当庙会之期,魔佛寺的大师都会现身与信众相见,并且随机赐下机缘,有时甚至还会挑选一些幸运信众单独与之见面,给与更大的机缘。

同时王越也弄明白了这魔佛寺的来由,却是与黄河的水怪作乱有关。

和长江一样,如今的黄河也增宽了几百上千倍,形成了一望无际的内海,而且由于水流更急,水势也更加凶险,里面的水怪比长江之中还要凶悍的多,甚至连海盗都无法在其中生存。

由于水怪的实力更强,黄河中的水怪们不像长江中的那么老实,只要水域活动,偶而会上岸来袭击人族,这对于临近黄河的开封来说,乃是一大祸患。

话说那是十几年前,黄河水怪又一次上岸袭击,而且无论规模还是水怪的实力都是空前的强大,以至于开封各大家族以及武者联盟等组织高手尽出,都有些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一位僧人踏浪而来,施展金刚手段,一口气击杀了三头蜕凡境的大水怪,这才保住了无数人的性命。

随后,那位高僧便在开封城中落下脚来,修建了这座寺庙,名曰静禅寺。

至于魔佛寺这个称呼,却是本地人口口相传的别称而已。

想当年,那位高僧踏波而来,为开封立下泼天大功,拥有魔鬼手段,佛陀心肠,所以开封的百姓都尊称他为波泼魔佛。

波泼魔佛?我还得特呢了呢。

听到这个名字,王越都无力吐槽了。

不过从这里面也能看出一些东西——这个让人无力吐槽的名字,明显是有人编出来调侃那位高僧的,结果十几年下来,而本人又没有出来辟谣,戏称也叫成了官称。

由此可见,那位高僧要么就是境界足够高,不会纠结于称呼这种小事,要么就是所图够大,纵使有不满也一直在隐忍。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跟王越关系不大,他也懒得理会。

王越对那位魔佛兴趣不大,杨灿灿却极有兴趣,因为据说,那位高僧随机赐下的灵药极有功效,常人服用可以强身健体,以前是没机会来这里,今天既然来了,她自然想试试能不能为自己的母亲求上一颗。

对于杨灿灿的这份孝心,王越自然乐得成全,于是二人便随着人流一直走到庙会的最中间,也就是那静禅寺的位置。

静禅寺并不大,只是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庙,但庙外的那个广场却不小,长宽都足有一公里以上。

此时那巨大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少的信众,对着庙中的佛像遥遥参拜。

看到这种盛况,王越不禁暗叹了一声。

人,总归是要有个依靠的,强大的武者们,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而这些面对兽族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普通人,也只有求助于神佛了。

所以,越是乱世,求神拜佛的人也就越多,而那些无良的僧道们便会趁此机会大肆敛财。

不过这静禅寺却有所不同,除了寺庙和外面的广场之外,空无一物,既没有什么许愿池,也没有什么功德箱,更没有什么知客僧收人的香油钱。

这至少说明了静禅寺不是那种用来敛财的假佛寺。

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道:“魔佛出来了,魔佛出来了!”

王越抬眼看去,只见从那小小的寺庙中缓缓走出一位僧人。

那僧人中年模样,相貌十分普通,没有什么宝相庄严,身体消瘦,跟传说中的得道高僧相去甚远。

然而王越的心头却是一惊,因为他隐隐感应到,这位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僧人,一身修为实乃自己生平仅见,甚至比已经恢复了的于素心还要强一些。

之前听人说他的事迹,王越还以为他会是一位蜕凡境后期或巅峰的强者,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位超脱境的超级大能。

超脱境,传说只存在于武林圣地,几乎不会出现在世俗界,然而在开封城这样一座小庙中,居然居住着一位如此大能,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那魔佛出来之后,一言不发,只是轻轻一挥手。

刹那间,数百道流光出现在广场上空,朝着人群落去,每道流光中,都是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

丹药只有几百颗,而此时的广场上却足足挤了几万人,差不多一百个人里面才有一个人能够得到。

但是那些信众们却完全没有争抢,只是静静的跪在原地,等待着那些丹药落下,到时落在谁的手里,也就是谁的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丹药对王越而言没什么用,所以他的主角光环也没有生效,他和杨灿灿都没有成为那百分之一的着幸运儿。

不过幸运不够,可以用实力来凑,王越轻轻一招手,一颗原本落向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的丹药顿时转了个弯,落到了他的手中。

眼看即将到手的丹药就这么没了,那中年男子不由大怒,喝道:“你这人,怎么能抢别人的机缘?”

甚至连周边的人也都对王越怒目而视,显然对他这种破坏规矩的人很是反感。

“对不起,好奇拿来看看,还给你。”王越说着,一甩手,又把那颗丹药丢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中。

见王越认错并还是丹药,周围众人也就不再与他计较。

而丹药经手的一瞬间,王越已经探查了它的成分,这种丹药对武者几乎没有用处,普通人服用的话,确实可以强身健体,而且不会有什么负作用。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请回吧。”待所有丹药都有了主人后,魔佛终于开口了:“请有序离开,万莫造成踩踏。”

魔佛的声音中正平和,具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效果,再加上广场上都是他的信众,所以人们都很听话,得到丹药的没有得意忘形,没有得到丹药的也不会趁乱闹事,都很是安静的排队离开广场。

这时,王越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位小友,可否进寺一叙?”

王越微微点头,一拉身边的杨灿灿,逆着人流往里面走去。

见王越二人不退反进,周围的信众们都显得非常的羡慕。

虽然魔佛用的是密语传音之术跟王越说的话,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但只看他们的行为就知道,这二人定是被魔佛选中的有缘之人,可以进寺去跟魔佛当面交流。

进入庙中,魔佛面带微笑,对王越二人合什为礼,口中说道:“两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见过大师。”王越抱拳回礼:“在下王越,这是我妻子杨灿灿,不知大师法号为何?”

“贫僧玄寂,见过王施主,杨施主。”玄寂再次行礼道。

“你不是叫波泼魔佛吗?”杨灿灿不禁问道,她不是玄寂的信众,本身也不信佛,所以对玄寂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再加上平时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习惯了,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杨施主愿意这么称呼贫僧也可以。”玄寂微笑着说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身体也不过是具皮囊,如何称呼,是施主的自由,只要贫僧知道是在叫我就可以了。”

“大师好境界。”王越笑道:“不过大师你默认‘佛’之一字,是不是有些自大了?”

玄寂仍是微微笑着:“众生皆平等,人人可以是佛,佛亦是人,没有什么自大自小之分。”

杨灿灿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佛还要让人焚香叩拜呢?”

“焚香最初的作用是驱赶蚊虫,因为佛家弟子也是肉体凡胎,也怕蚊虫叮咬,却又不可以轻易杀生,所以对蚊虫便是驱赶为主,结果后来被人曲解,成了对佛礼敬的一种仪式了。”玄寂解释道:“至于叩拜,佛祖从来没要求别人对他叩拜过,这同样是人们的一种曲解。”

“是吗?”杨灿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不禁指着殿中那座渡了一层金粉的佛像问道:“既然不让人叩拜,为什么还要立这么一座雕像呢?”

“立佛像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代表着佛门弟子对佛祖的怀念,跟一些人家里挂祖宗画像是一个道理,结果却成了一部分人叩拜的对象。”玄寂叹了口气道:“其实他们叩拜的,并不是佛像甚至佛祖本身,而是他们自己心中的执念而已。”

“执念?”杨灿灿表示不懂。

“贪、嗔、痴……凡此种种,皆为执念。”玄寂道:“有些人是想得到什么,有些人则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想求得心安,可无论哪种,都是自身无法做到的,所以也就把希望放在了拜佛之上。就拿那些祈求得到些什么的人来说,他们这种诉求,本就是一种贪念,而佛家首戒便是贪,以贪念祈求佛祖,岂不是问道于盲?”

“是这样吗?”杨灿灿不禁想起了自己,虽然她并不信佛,可有时候实在太难,希望得到什么意外帮助的时候,也会临时抱佛脚的默念上几句“阿弥陀佛”,现在听到玄寂这位高僧的理论,顿时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可笑。

“当然。”玄寂笑道:“如果真能做到无欲无求,心中坦然,那便是得了大自在,还用得着来叩拜这么一座金粉泥胎吗?”

“啪啪啪~”王越不禁鼓掌赞道:“大师当真是境界高古,令人钦佩。”

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只是在下不明白,既然大师这么透彻,为何不自在修行,反而要在这里立一座庙,让这么多的人来问道于盲呢?”

“真正的原因,请恕贫僧暂时不能说,这也与贫僧打扰小友有些关系。”玄寂正色道:“而且贫僧在此,每隔半月,也能帮到一些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王越知道他说的帮助人便是刚才撒下那几百颗丹药的事,这里的庙会半月一次,也就是说,每次庙会他便会施下一部分的丹药,这也确实是一种普渡众生之举。

杨灿灿却忍不住问道:“既然大师有此善心,为什么不多发放一些丹药,让更多的人受益呢?”

玄寂微微一笑道:“贫僧能力有限,有心无力啊。”

“那大师你为什么不把丹药送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呢?像这样随机发放,就不怕有需要的得不到,没需要的反而得到了吗?”杨灿灿又问道。

“贫僧一人之力,又岂能了解每个人的情况,也只能一切随缘了。”玄寂道:“而且贫僧也说了,这并不是贫僧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王越和杨灿灿虽然有些好奇玄寂为什么留在这里,但人家刚刚已经说过,暂时不方便说,所以便很识趣的没有追根问底。

但玄寂自己却仍在继续这个话题:“在说起贫僧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之前,想先请问一下小友,是出自哪一家武林圣地?”

“大师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来自武林圣地的?”王越反问道。

“从方才凌空牵引丹药的那一下,贫僧虽然无法看清小友的真正的修为,但可以断言,至少也是蜕凡境初期,而小友的骨龄却尚不足二十岁。”玄寂非常笃定地说道:“如此少年高手,也只有那神秘的武林圣地才能培养出来吧。”

王越能一眼看出玄寂的大致修为,是因为他的真气精纯度太高,这是一种质的差距,而反过来,由于玄寂的真气质量只是一般,就很难判断出王越的修为境界了。

“大师分析的很有道理。”王越点头表示赞同,但话锋马上一转:“但这一次,却是看错了,在下并非出自武林圣地。”

“怎么可能?”玄寂奇道:“莫非小友有什么秘法,可以让人判断错你的修为?”

“这个大师倒没有看错,在下的修为确实在蜕凡境之上。”王越笑道:“不过谁规定非圣地的人就不能成为高手呢?”

“这倒也是,看来小友也有奇遇啊。”玄寂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个“也”字,似乎说明了很多问题,王越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大师一身修为已臻超脱,却不知是出自哪家圣地?”

“贫僧和小友一样,也非圣地之人。”玄寂坦诚道:“这一身武学修练,同样是通过奇遇得来。”

“那大师为什么要打听圣地之事?难道是想寻一处圣地,加入其中?”王越又问道。

“非也,圣地虽强,却远离世人,非贫僧志向。”玄寂摇头道:“贫僧此生志愿,乃是游走世间,普度众生,方不负佛祖赐下这一身修为。”

“大师慈悲。”王越不禁肃然起敬,却又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大师又为何困守在这开封城,一呆就是十几年呢?虽然开封众生也是众生,但毕竟还算安全。”

玄寂叹道:“贫僧又何尝不想前往那些危险之地,在兽口之下解救更多的人?奈何被缚住了手脚,根本离开不得。”

王越奇道:“莫非有什么人威胁大师?”

“非也。”玄寂摇头道:“个中原因,小友既非圣地中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非要圣地呢?”杨灿灿插口问道,刚才王越和玄寂的对话,什么蜕凡境、超脱境的,她完全听不明白,但现在玄寂话里话外显然是在小看王越,这就让她不能忍了。

面对杨灿灿的质问,玄寂也不生气,仍是很平和地说道:“因为只有圣地,才有实力解决贫僧的这道难题。”

“看来大师是对在下的实力没有信心,不如你我切磋一番,也好让大师判断一下在下是不是有能力帮你。”玄寂这般欲言又止,让王越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当然,更多的还是见猎心喜,毕竟他还没有跟真正的超脱境交过手呢。

玄寂却并没有什么争胜之心,摇头道:“与人争斗,非贫僧所愿,小友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王越笑道:“只是切磋,算不得争斗,而且如果在下的这点实力可以入大师法眼的话,也好帮大师你解决一下难题啊。”

见王越这么自信,玄寂沉吟了片刻后,终于说道:“也罢,不过你我切磋,动静只怕不小,为免误伤他人,还是换个地方吧。”

“好,一切由大师安排。”王越点头表示同意。

“跟我来。”玄寂带着王越二人走出寺庙的后门,然后腾空而起,急速向北方飞掠而去。

王越伸手搂住杨灿灿的纤腰,也跟着飞至半空,紧紧跟在玄寂的身后。

二人的飞行速度都是极快,快到即便有人看到,也只是一抹很淡的影子,完全不需要担心惊到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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