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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冲劲儿跑了一炷香的功夫,荒宝稍稍冷静一些,才发现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知该到哪里去找。

可他冥冥中有种预感,一定会在其他人之前先找到青雨,在这信念驱使下绕着山路又转了几圈,他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地方,那里已被列为禁地,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上去。

莲花峰……

荒宝默默念叨几遍,越想越觉得就是那里,他曾听大师姐说过,三年前两派共同经历了一场劫难,便是在那莲花峰顶,他虽然没了记忆,却也能猜到想必就是那个地方,开启了他和青雨两人的缘分。

不再犹豫,荒宝急匆匆地赶往位于半山腰的泊舟台,乘上穿梭舟向着莲花峰驶去。

莲花峰顶山雾缭绕,横七竖八的尽是些断裂的石柱和地板,再次来到这里,荒宝感慨万千,不由得想起刚从长眠中醒来时那次经历,在他仅有的记忆中,这里也算是他和月真的结缘之地。

在浓雾中摸索着找寻片刻,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惊惶的声音。

“是谁?”

荒宝听出是青雨的声音,心中大喜过望,又往前走了几步,透过迷雾渐渐看到了女孩的身影时,那声音再次传来,只是更加惶恐了一些。

“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从这跳下去!”

荒宝连忙停下脚步,他已经看到青雨抱着双腿蜷缩在悬崖边上,背后便是万丈深渊,她光着双脚,一头秀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身上衣物也是皱巴巴的沾满泥土,红红的眼圈像是刚刚哭过,柔弱可怜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悬崖下去。

荒宝心疼地道:“青雨师妹,是我啊。”

“荒师兄……”

青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空洞死寂的眼睛,在认出是荒宝后,终于闪出一抹光亮。

担心青雨情绪不稳,荒宝不敢冒然上前,远远安慰道:“找不到你,大家都担心得很,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青雨凄然一笑:“它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原来她从没有原谅我,荒宝痛心道:“再多的罪孽都由我来还,要杀要剐都随你,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听了这话,青雨明显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喃喃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荒宝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青雨错开眼神不敢去看他,幽幽道:“那天在桃花坞,就在你之前,我已被人破了身子。”

“怎么会……”

青雨是被别人破的身,荒宝顿时如遭雷击,一瞬间天旋地转,踉跄着几乎摔倒。

“孩子也是他的。”

青雨的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荒宝压得跪倒在地。

这算什么,荒宝发现抛下新婚娘子找寻到此处的自己是如此荒诞可笑,他不甘心地道:“你怎么能确定孩子是他的……”

还未说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他和青雨翻云覆雨到最后,拔出来射在了她的身上,当时看到青雨下体处有许多阳精,还以为是意识不清时射在里面,原来是之前那人留下来的。

荒宝伸拳猛地捶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渗进土里,他咬牙道:“你现在这幅样子,也是他弄的吧?”

看到青雨默然点头,他便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毕竟这样的禽兽之事,也只有那家伙能做出来了。

“我以为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也许会改过自新,谁知道……谁知道他说……”

青雨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荒宝气得几乎要把牙都咬碎,恨声道:“说我也可能是孩子的父亲么?”

青雨呜咽着嗯了一声,继续道:“今天他又约我出来,我本来已经抱着宁为玉碎的心思,想着听完他最后要说什么,就要去师父那揭发他了,谁知他威胁说如果我敢告发,就把荒师兄你对我做的事也说出来。”

“后来呢?”

荒宝有了不妙的感觉。

“后来他就逼我脱衣服,又……又侮辱了我……”

“这个禽兽!”

荒宝恨恨道,“你这就跟我回玉女峰,咱们找梦清仙子告发他的恶行,是时候跟那家伙做个了结了!”

听了这话,青雨急道:“不行,他会把你供出来的,到时候我师父肯定也不会饶了你。”

“我自己做的孽当然由我来承受,那人对你做的事人神共愤,绝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

青雨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凄美的微笑:“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还没来得及说恭喜,月真姐姐还在等你呢,忘了我这个残枝败柳吧。”

一阵山风吹散了浓雾,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青雨身上,淡青色衣裙随风飞舞,纵是衣服上的污浊,也掩盖不住她超脱凡尘的气质。

“不要!”

察觉到不对劲的荒宝快步冲上前,却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青雨身子往后一仰,消失在悬崖边。

……

洞房花烛夜,窗棂外月色朦胧,明亮的烛光映照着新房,屋里喜庆的装饰被映得红彤彤的,看上去温暖而和谧。

丫鬟打着哈欠来到桌前,拿起小银剪剪了烛芯,随即懒懒地坐下,回头看了眼端坐在床边的月真,抱怨道:“小姐,已经三更天了,姑爷怎么还不回来。”

月真依旧穿戴着拜堂时的凤冠霞帔,呆呆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丫鬟的话才回过神道:“你困了便去歇着。”

丫鬟早就困得撑不住,便站起身迟疑道:“奴婢去了,小姐也要当心身子,可别等太晚了。”

月真冷哼道:“谁要等他了,我就是睡不着在这坐会儿。”

丫鬟捂嘴笑道:“是是是,小姐美若天仙,多少人排着队要来做姑爷的,咱等他作甚。”

蓦得被戳破心思,月真羞恼着站起身,叱道:“我说不是等他就不是,你这小蹄子在哪儿学了些个滑舌,瞧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等到小丫鬟惊叫着跑远,月真关了门,转身坐到桌前,卸下头上的凤冠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桌子上,歪着身子单手托腮,呆呆地望着摇曳的烛光。

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再不回来,我真不等你了。”

月影西斜,又过了一个时辰,月真等得有些不耐烦,起身在房里来回踱步。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跑到柜子前,掀开厚厚的被褥,从最深处取出一个木匣子。

坐回桌前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对翡翠手镯和一张纸条,月真拿起镯子对着烛光查看,劣等的质地甚至不能让烛光穿透。

她暗暗啐道:“真是个傻子,这都能让人骗了。”

想起当初荒宝把镯子拿给自己时,脸上那兴奋而又期待的神情,时至今日月真仍会怦然心动,自那天后,即便她早就有了比这对镯子价值高成千上万倍的手饰,却仍是将它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放下玉镯,月真又拿起那张纸条,只扫了一眼,脸上便一阵发烫。

的卢妨主,祸水外引。

意思很清楚了,是让她将处子身先给了别人,才不会害了荒宝。

月真没来由地想起风残那粗长丑陋的肉茎,她寂寥之时也曾摸过自己下面,那紧窄的肉缝若是被那巨物捅进去,岂不是要将肚皮撑破,哪还能有命在。

“那方士定是胡诌,哪有这种伤天害理的消灾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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