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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老君又冷笑道:“即便守卫如此之众,他佛门却还嫌不够,上回那叛徒慈航观音来找玉帝,欲索那四值功曹、真武荡魔大帝部下六丁六甲等众去,一并护她那宝贝金蝉子哩!”

红孩儿恨恨道:“那妇人没皮没脸,也不知她怎生说得出口?着实可恨!”

“唉!我道门不振,为贼秃所欺,她便说了出来,又能拿她如何?玉帝眼下虽尚未允可,却也不过拖延得些时日罢了……”

父子二人心中都对佛门有恨,那同仇敌忾之气,使气氛愈加融洽。

父子俩谈谈说说,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大半日。

红孩儿由于前世身世,不管对哪个父亲,都无法升起太大好感,也不愿效那哭哭啼啼、扭捏作态的妇人之行,渐觉无趣起来,便起身道:“既得父亲指点,孩儿便去瑶池寻那房中之术,若得手,就该回去凡间了。”

“吾儿且慢!为父还有东西予你……大力说吾儿最善枪法,吾便早已炼得一杆红缨枪在此,可大可小,锋利无匹,吾儿拿好了……这如意皮袋乃是储物之宝,可隔墙取物,亦可用来缚人,却无法造成甚么伤害,只能是图个方便。还有这三昧真火修炼秘籍,本欲教殷炫转赠,现今便亲手交于你处。此物乃为父招牌,吾儿却要收藏仔细了,最好休要教外人知晓……吾儿还想要甚宝贝,只要为父有的,尽皆任你挑选!”

这如意皮袋⑦与三昧真火,果然来自太上老君,只是这红缨枪亦是宝贝,以前读书时倒是未曾留心。

还未等他慢慢鉴赏,忽听老君说法宝任由他挑选,红孩儿大喜道:“当真?既如此,那金钢琢可否与我?”

“金钢琢?这个……咳,为父如何……如何……不舍?吾儿且……拿去,拿去罢。”

太上老君好似挨了当头一棒,又不好反口,只得咬牙从臂上褪下。

“幌金绳也要给我……父亲,父亲?”

红孩儿将金钢琢套上自己手臂,见太上老君双眼直盯着那圈儿,满是不舍之意,不由有些好笑。

“……啊?什么?哦!吾儿说幌金绳啊,不过一条束袍带子罢了,拿去。只是……吾儿啊,当年为父出关化胡之时,甚是亏了那金钢套儿防身,可否……”

“紫金葫芦与羊脂玉瓶,二者功用一般,我取一个便彀了。”

红孩儿哪里会容他收回金钢琢?不等他话说完,便抢先打断。

“唔,吾儿任选便是,你且喜哪个?”

太上老君见他如此,也知那金钢琢定是收不回了,便也放开胸怀,忍着不再看那明晃晃的刺眼物事。

“便要葫芦吧,玉瓶虽好,却是易碎,恐不慎跌坏了。”

老君整理心情,笑道:“吾儿多虑矣!为父炼制的法宝,怎会如此娇气?便是用金钢琢砸打,也磕不破它半点瓷花儿哩!”

“既如此,那我便要这瓶儿好了,母亲虽然修道,总归是个妇道人家,羊脂玉瓶白净可爱,定比那葫芦更易讨她欢喜。”

“哦?原来竟是欲送与你娘的?可是要做那定情信物?”

饶是红孩儿脸皮不薄,当着生父之面,与他讨论这个,也不由有些尴尬,道:“其实也是孩儿或许偶尔不在家中,担心母亲安危,除了芭蕉扇外,教她多个自保手段。”

“倒没料到吾儿竟是个痴情种子,连这等宝贝也舍得送她,看来吾大可放心矣!”

老君想起了什么,道:“如此,芭蕉扇上那缕神念,吾也收回来罢,免得吾儿怨吾这老儿好不识趣,竟想观你与你妻行房,呵呵呵……”

红孩儿大喜,拜谢道:“谢父亲大人!然知父亲原本亦是一片好心,孩儿万不敢心生怨怼。”

太上老君点头微笑,大是欣慰,不过红孩儿下一句话,可教他笑不出来了。

“我记得父亲还有那可生火的兜率芭蕉扇、七星宝剑、天地玄黄玲珑塔、太极图、乾坤图、金蛟剪、混元金斗、风火蒲团、离地焰光旗——”

那老君哪里料到儿子对自己或抢得、或炼得的法宝了若指掌?

他每说一件,老君红润如婴儿般的脸色便更绿一分,到得后来,连捋须之手也有如帕金森症一般发起抖来,红孩儿心头好笑,便不再吓他,笑道:“——这些,孩儿便不要了,得赠了这许多宝贝,足见父亲宠爱,孩儿自保无虞,已是心满意足矣!”

太上老君大大松了口气,方才醒悟,因笑斥道:“你这惫懒孩子,甚么事不好做,却来吓唬为父!当真这般有趣么?”

法宝选过,老君亲送红孩儿出得阁外,忽地又想起一事,道:“对了,吾儿此番回去下界,且替为父给一人带些丹药去。为父今日见你心喜,却几乎忘了此事。”

“哦?是甚丹药?带给谁人?却有多少?”

你这老儿连自己儿子都不给点仙丹,却教我带给别人,就莫怪我顺手牵羊拿走一半了,红孩儿不由得打起了仙丹的主意。

太上老君人老成精,看他毫不掩饰的表情,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觉哭笑不得,教训道:“此丹仅只一粒而已!乃是女子所用,却是用以清心静气、养阴固颜之物。食一粒,可葆百年内容颜不改,内丹不乱。吾儿即便拿去,也只是个摆设,你母正当妙龄,也用它不上,何必教为父失信于人?”

“哦?却是给女子的?那人是谁?莫非……”

红孩儿八卦之魂又燃将起来,难道老儿口口声声万载童身,却还有一个姘头流落在凡间?

“休得胡思乱想!”

老君直拿这满脑袋龌龊念头的顽童无法可施,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人却是别人托我照顾的哩!她本是个九尾狐狸,你可能未曾听说过,现今在压龙山压龙洞隐居……”

“压龙山压龙洞的九尾狐狸?那个老虔婆?”

红孩儿心道:“谁说我不晓得?不就是后来你那两个童儿的干娘么?难怪金银角大王会拜她为母,原来本就是你这主子认得的妖精关系户啊……不知和你又是什么关系?甚么人拜托你照顾于她?”

老君知道若不讲个明白,自己这儿子便又要乱想,便道:“当年她尚居住在那轩辕坟万狐丘之时,便已是千年修为,又炼成了妖狐极致的九尾之体,法力比之普通金仙,也大有盈余……”

红孩儿只觉得轩辕坟万狐丘这地名好生耳熟,还未想到来历,便听老君续道:“一千七百年前,有一国名殷商,殷商之王帝辛,又叫做纣王。那年三月十五女娲娘娘诞辰,他去往女娲宫祭奠……”

红孩儿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顿时翻起惊天巨浪,骇极而呼:“妲己!这条九尾狐狸,便是有苏氏的妲己?”

“咦?吾儿也知道?你自幼生长于西牛贺洲,却熟知封神典故,果然有心。”

老君欣慰道:“不错,便是那曾附身妲己之妖狐,本无姓名,吾儿以妲己呼之,亦无不可。”

她不是死了吗?红孩儿好不容易咽下这话,问道:“既然是她,那托你照顾她之人,便是那人皇女娲娘娘了?”

太上老君老脸微红,道:“吾儿当明白的,何必再问?”

红孩儿兀自骇异中,见老君尴尬,又觉这话耳熟,好像“哥,你懂的,是吧?”

一般语气,不由又有些好笑,心头纠结,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

“当年封神之战结束,妲己虽实为女娲娘娘所遣,却因妖性本邪,作恶过火,犯了众怒,众口一辞都要杀她。女娲娘娘曾许过她一个正果,既不愿当真翻脸杀她,又众意难违,便在行刑之时,使了个障眼法,摄了她内丹及元魂去,除吾等寥寥几个圣人之外,并不曾教人察觉。后来为她重新找了个狐狸之躯,安放进去,却言她功过相抵,教她自行隐居,若是教封神中人发觉,便再救不了她了。女娲娘娘又因未能保她修成正果,便对她有些歉意,暗央吾时常看顾着她些,吾自无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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