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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给自己点了苏打水和肉桂鸡肉派,顺便帮亚瑟勾上了新品的柠檬塔,英国人没有异议。\r
原本坐在隔壁桌的基尔伯特走到吧台前,拍拍亚瑟的肩膀:「我说,安东尼奥是我们的老朋友啦。他不是什么坏家伙,亚瑟你对他宽容点嘛。」\r
堪称杀风景种子选手,尝试新甜品的好心情瞬间打折。亚瑟没好气地回答:「谢谢你们这些伟大宽容的建议。」今天至少有三个人对他说过类似话语,简直显得他像个反派角色似的。\r
「哈哈,别迁怒嘛,不过是一场误会。」基尔伯特也不在意,他把手上的物件朝阿尔弗雷德扔去,美国人稳稳接住,是把轿车钥匙。\r
前东德人朝他摊开手掌:「我明天要用机车,这个先借你代步吧。」\r
「我刚好想找你借轿车呢。」美国人也拿出机车钥匙扔给原主人。\r
弗朗西斯把他们的餐点端上,适时地插话:「怎么?约会用吗?」阿尔弗雷德笑笑,并不作答。\r
亚瑟的注意力集中在法国人端来的柠檬塔上,他用叉子把那工艺精细的糕点切下一块送进嘴里,香甜微酸的口感让他的眉眼舒展开,心中郁闷的情绪驱散不少。臭胡子虽然偶尔八卦烦人,但他的甜品却有不错的治愈效果。\r
阿尔弗雷德用餐巾纸抓起鸡肉派直接送进嘴里,看到亚瑟的表情变化,他凑过来打趣:「看来请这位警察先生吃甜点是正确的选择。」\r
「别在非工作时段喊什么‘警察先生’,听着像在讽刺。」\r
「我可没那个意思。」\r
亚瑟瞪了美国人一眼,那眼神自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尤其是嘴角还蹭着一小块奶油的情况下。\r
美国人咧嘴一笑,他抬起右手,弓起食指直接蹭过亚瑟的脸颊,把那有点显眼的奶油揩了下来。一连串动作太过自然,亚瑟没来得作出任何反应,美国人已经把那块奶油放进嘴里吃掉了。\r
一股热流直接涌上英国人僵硬的脸颊,慢慢地形成一层粉红色,蔓延到耳根。\r
阿尔弗雷德也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并不正常,原本放松的坐姿紧绷起来。他挠挠头,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只是把头别向一旁,继续消灭他的鸡肉派。\r
「咻咻——」弗朗西斯吹了声口哨,他凑上来把亚瑟的茶重新添满,轻敲杯缘。亚瑟抬眼看着法国人,对方用力地朝他眨眼,又朝阿尔弗雷德的方向指指,然后双手比了个心型手势。\r
再明显不过了。即便在情感上迟钝如亚瑟,也明白弗朗西斯想说什么。\r
那是他之前就隐隐察觉到的,一种可能性。\r
亚瑟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但却局促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把头低下,快速地把剩下的柠檬塔送进嘴里,前一刻的酸甜滋味已经不如之前吸引人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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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r
从咖啡屋里出来开始,亚瑟就单方面地认为他们此刻正处在一种奇怪的尴尬状态中。他鼓起勇气先打破沉默:「阿尔弗雷德……你是那种,喜欢照顾同性的人吗?」\r
「什么意思?」美国人放慢了脚步,没明白英国人话里的意思。\r
「就是……刚才在咖啡屋里,那个、那个动作。」\r
「啊,」阿尔弗雷德恍然大悟,他抓了抓头发,「吓到你了吧。」\r
「我……我认为,那似乎是不该发生在两个成年男性之间的……亲密动作。」\r
亚瑟的表述实在太过别扭,阿尔弗雷德止不住笑起来:「哈哈,你说话就不能少一些拐弯抹角吗?」\r
那笑声让英国人不乐意了:「哼……我就喜欢这样。」\r
美国人狡黠地扬起嘴角:「哦,我也喜欢你这样。」留下脸上表情从错愕过渡到窘迫、再转变成羞赧的英国人,愣在原地挪不动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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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微风从他们之间吹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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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局促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如果是我太自以为是的话,你、你可以嘲笑我。你这样……就好像在追求我似的。」他尽量低着头,不愿意让对方注意自己涨红的脸。\r
美国人叹口气:「我是在追求你啊。我以为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他的回复太直率,亚瑟一瞬间无言以对。\r
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继续说:「借用基尔伯特的轿车,也是希望能在你轮休的时候,约你去外面走走。」\r
他往亚瑟的方向又靠近了几步,身躯的阴影能遮住他头顶的距离:「……你会觉得反感吗?」\r
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鼻息似的,亚瑟没有抬头,他的思绪混乱:「我……并不……」\r
「那就好。」阿尔弗雷德转身,把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开。瞬间冷却的空气让亚瑟有种失落,他不解地看向前方那高大的背影。\r
「我可不想让你觉得难堪,」前方传来美国青年的声音,「……明天一大早,我们去西边的郊区看海吧。」\r
「唉?」话题转得突然,亚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
「前几天你不是说过手机没有上网功能,没办法确定郊区那片海的位置吗?」\r
「啊,对……」他不过是在前几天早上碰面时随口一提,没想到阿尔弗雷德还认真记着。\r
「小镇的信号确实不好,就算用电脑偶尔也会连不上网站,至于地图功能——真是烂透了。」阿尔弗雷德继续解释。\r
「所以,如果那是你想去的地方,就让我带你去吧。」\r
亚瑟抬起头,美国青年双手插在迷彩裤的口袋里,笔直地站在公寓路灯下朝他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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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在橘色的灯光下像阳光那样温暖,让他止不住眼眶发热,心脏仿佛也灼烧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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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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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别扭的、难以形容的氛围。\r
往常搭顺风车尽管也有紧密的肢体接触,但在奔驰的机车上毕竟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也很少对话。而身处轿车的密闭空间里则完全不同。\r
亚瑟只需要倾斜视线,就能清楚看到驾驶座上阿尔弗雷德的侧脸和他的表情变化。\r
现在不过清晨四点钟,天空还是深蓝色调,他们的车头灯在暗灰色的公路上形成两道清晰的光柱。\r
小镇人口稀少的特点在他们行驶到郊区时明显暴露出来,除了借来的这辆轿车之外,此刻路上已经看不到其他交通工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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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的眼睛不时扫一眼阿尔弗雷德。美国人看上去心情愉快,他已经注意到亚瑟那股惴惴不安的视线——英国人每次看他的时候,他的嘴角就会挑高一下。\r
那姿态实在太从容了,这让亚瑟未免感到不甘心。\r
阿尔弗雷德在前一晚向他剖白心意,他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但那时的气氛确实让他动摇了。在感动和惴惴不安中,他答应了阿尔弗雷德提出的邀请——一起到郊区海边看日出。\r
那片他刚到达小镇那天因为睡着而错过的海,在生活步入正轨后也迟迟没有找到机会亲眼一看的海。\r
他的内心既有憧憬,也有着慌张。就这样和明确表示在追求自己的同性一起来陌生的郊区,这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举措。仿佛、仿佛就是默认接受对方的追求似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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