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会玩吧,国际上也很有名的象棋游戏哦。”
这和我们在地球上所熟知的象棋差不多,有兵,马,炮,车这种东西,不过“楚河、汉界是被另外两个我看不懂的词代替,我猜应该是这里的楚河汉界吧。”
“红先黑后,请吧。”
我把手悬在空中,又看了看玻璃罩对面的那些瑟瑟发抖的人。做不到…决定一个人的性命这种事…我做不到!
他们没有人威胁到我和我哥哥,我也完全没有理由去杀死他们。“放轻松些,就当他们是游击队的人,也许真的有呢。”施佩尔安慰我。
啊…游击队…游击队…我深呼一口气,把炮挪到了兵的后面。
“嗯,很经典的开局。”他把马推了上去。
我并不是特别擅长玩象棋,我所谓天才的名号,也仅是在学术领域范围内罢了…仅凭借小时候和哥哥玩过几局的和当时为了赢而查资料的记忆,我勉强应付着局面。
很快,我的兵拱到了他的卒前,施佩尔理所当然地把他的卒拱了一格。
“砰砰砰!”一串枪声和惨叫声。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把马也顶了上去。
施佩尔笑了,他毫不犹豫地用他手中的马吃掉了我刚放上去的马。棋子落下砸出了巨大的响动,就好像他在用棋子做为子弹射向我的心脏。
“砰砰砰!”又是一连串的枪声。
几秒之内,两个人被杀死。
因为我这个可以算得上是新手的家伙。
“可不可以…和棋…”我痛苦地向施佩尔求饶。
“您知道和棋之后意味着什么,请吧。”
他根本就没打算赢,而是单纯想多吃我一些棋子罢了。
拿起了另外一枚马,在手中死死攥住,好似要把它按碎在我的手心中。“对…对不起…”落下字,吃掉了施佩尔的那枚马。
那是个年迈的老人。
“砰砰砰!”
硬物倒地的声音。
几分钟后,又有几个人被乱枪打死。我稍微看向那边的玻璃罩,刚才被吓尿裤子的小男孩已经死了,就在施佩尔的上一步棋里。
我的两枚马都已经被施佩尔吃掉,但是我的棋子总数上比他多一些。能保住一个就是一个,然后…我想赢。
我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早知道当时态度再坚决一些,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来了呢?
“将军…”我找准机会,将车挪了下去。他舔舔嘴唇,把将往上拱了一格。我再次把车上移,他拿起了士,又轻轻放下,把将后退了一步。
没必要这样僵持,我想。于是在另外一边的车吃掉了他落单的一卒。
“已经结束了…不用再死人了。”挪动了炮,两枚炮一前一后,我的两枚车也在左右随时待命。
“哎呀呀,我输了呢。”他放弃了抵抗,直接挪动车干掉了我的一相。
“你在做什么!我已经把你将死了!按道理你现在可以投降了!为什么还要吃掉一枚棋子!为什么还要再杀一个人!”
他冷笑着看着我,然后拿起了我的车,干掉了他的将。“好了,我输了。”
“砰!”代表将的那个小女孩,被卫兵射杀,尸体被拖出门外。
代表我的棋子的那些人被卫兵轰走,而他们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对准剩下的人开始扫射。我吓得抱起头蹲在地上。
枪声停止,一切归于平静。施佩尔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滑到地面上去。
“可以说,你是个拯救了他们的大英雄。”他笑了。
没有一点笑意的笑容。
好似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从牙缝中都嘀嗒着人血。
那一瞬间,我对生命观几乎要彻底崩塌。我承认我在某些情况下是个很极端的人。极端到可以为了哥哥而去毁灭世界。
可现在事情发展到已经快要脱离控制了。
我跪在地上,把中午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呕——”
施佩尔博士没说什么,他给我端来了一杯茶。“喝了的话会好受些。”
“请…请你拿开…我要回去…”我打翻了茶杯,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血腥味从另外一个房间飘了进来,玻璃罩上四溅着触目惊心的血。
我已经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走出这个小房间的,但是我打心底已经极度厌恶施佩尔这个人了。我本来以为他是个热爱科学的科学家,本该那样!
“嘿月骧小姐!我听人说你在这里,我就赶过来了。”施尔森小跑着来到我身边。“您…这是怎么了?”
“走开,别碰我。”我对施佩尔的厌恶,也顺便转移到了他的儿子上。
“我请你吃饭吧,你最爱的块方…”
“我说了别碰我!”我粗暴地打开了他的手。
他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捂住自己的手,在一边不知所措。或许我不该那么做,只是…施尔森除了有点怪以外,没那么做过。
“月骧小姐…肯定是我那老爹又在发疯,看我现在去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你就别难过了。”说着,他挽起袖子就走进了小屋,里面很快就传来茶杯被摔碎的声音。
“嗷!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打你老子了!嗷嗷!疼!停手!嗷——”
听着博士的嚎叫声,我无奈地捂住了脸。
“嘿嘿,我已经教训我老爹一顿了,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吃个饭吧?”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抗议声。
“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吧…”
应该是我和施尔森第一次一块出去吃饭吧。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就非常豪华的饭店,只是稍微打了声招呼,一碟碟冒着热气的块方被端了上来,就像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一样。
“都是素的块方,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个了。”施尔森一一向我介绍。那无一例外都是些几乎买不到的食材。
“唔…确实看上去很好吃…”我努力让自己忘掉刚才的惨景,拿起餐具把其中一个块方放到嘴边吹了吹。
“月骧小姐吃饭的样子也很可爱!”被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想吃了。
“我说你啊…能不能给我闭嘴…”
“如果这是月骧小姐的命令——”
我默默地咀嚼着食物,施尔森则在一边拄着头看着我的脸。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稍稍侧到一边。
“我父亲那样子,您很讨厌吧。”
“这是肯定的吧…他那么做,和让我亲手杀人有区别吗。”
“他就是这样,也请你见谅…我父亲很讨厌那些‘老鼠’,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被他们欺负过。对他来说,‘老鼠’们就是他最大的仇人。”
他伸出手,想摸我的脑袋,结果被我狠狠地瞪了回去。除了哥哥大人以外谁都不可以摸我的头!
“所以…希望你还是能有机会就和他做做研究,他真的很需要你。”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肯定是不愿意理他了。”
施尔森傻笑几声,让服务员给自己也上了份菜。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片混乱,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我不安地站起来。施尔森则已经见怪不怪的样子,把我的身体压低,他从腰间摘下了微型冲锋枪,掩护着我来到了应急出口。
“估计破坏分子又来了,别害怕,他们猖獗不了几天。”
又是这群游击队!我打了个冷战。
子弹扫射了过来,在子弹之中夹杂了一发榴弹,在我们刚才吃饭的位置上爆炸。板凳被爆炸炸飞,碰的一声砸在我们附近。
“快!找到保时捷博士,然后杀了她!”在冲上二楼的游击队员中有人喊。
“狗娘养的,谁暴露了消息!”施尔森低声骂了一句,他推推应急出口的门——被锁住了。
游击队抓住了一位女性厨师,不由分说就把她开枪打死。“只要是女性,一个都不能放过!”
已经知道我是女的了吗…该死的,究竟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啊!施尔森借着他们开火的噪音,开枪打断了门锁,我们从二楼逃了出去。
楼下已经被宪兵包围,我没看到我的哥哥,他没在这里。
“他妈的,都是一群饭桶。”施尔森看到那些宪兵,又骂了一句。
还好应急通道里没人,不然我们真的惨了。抬头看了眼二楼,那边又传来一阵枪响,宪兵队开始强攻了。
我和施尔森第一次出门吃饭就这样被搅得一团糟,当然我也没期待什么就是了。
不到两分钟,我的专车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我身边。我钻进车里,用手指按住太阳穴。
“老鼠”,游击队…
我已经不知道我究竟要怎么做了。“啊…这回是施佩尔将我一军…”我似乎稍微明白了点施佩尔想做什么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笑出了声。
“真的是…人被杀就会死啊。”
施佩尔想把我也拉下水。
是同流合污,还是泾渭分明?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他在逼我选择。
“回家…我要去找我哥哥。”在做出决定之前,先躲到哥哥那温暖的港湾中吧…我突然想起哥哥还打算给我做饭,唉,真是失策。
不过还好,刚才没吃多少,现在还是有点饿。
车子快速开到铁居前,施尔森恋恋不舍地向我挥挥手。“下次一定会好好补偿您!”他如此说。
推开门,我呼喊着哥哥的名字。房间里空无一人,甚至没有哥哥的气息。
桌子上摆放着已经凉了的食物,还有被丢在地上的盘子。“哥哥?”我再次喊了一声。
同样没人回应我。
“别…别吓唬我,哥哥你在哪里!”我打开厕所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墙上的花洒还在滴水,重重地砸在地面。“嘀嗒!”
“为什么…是没回来吗?”我坐在地上,用这种理由安慰着自己。
肯定是这样,他肯定是还有别的事,对啊,刚才不是游击队的来了吗?他肯定去指挥宪兵们了!一定是这样!
我爬上床,钻进被子。睡一觉,哥哥大人就回来了!
这样想着,我闭上了眼睛。
然而,直到第二天我自己醒来,屋子里也依旧是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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