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为主旋律,偶尔混入的纸笔摩擦声为副歌,他们就这样陷入了彼此交织的乐曲中,安静地度过了这个上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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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伦的胃不满地蠕动着向主人发出抗议的时候,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显示着2:21pm了。刚才还温柔得宛如情人的太阳正在最大限度地发散着它的热度,隔着一层玻璃都能感受到空调房外的高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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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在看到青年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站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也不管刚才看到一半的文件有没有签字,便关了电脑将两人弄得有些凌乱的办公桌整理得整整齐齐,硬是在文件横叠的桌面上清出一大片空地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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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打电话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艾伦的办公室大门便被人有礼貌地敲了三下。这里的主人刚想整理整理仪态说请进,利威尔便反客为主地去开了门。艾伦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利威尔就已经捧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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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热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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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艾伦发问,利威尔便自顾自地打开自己的那份取出来,在艾伦诧异的目光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艾伦能肯定这不是外卖,因为就算是离公司最近的一家快餐店也要十分钟才能送餐。他想不出男人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来保温早就做好的便当,只是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方法就是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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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过低的冷气吹得发凉的手心被热腾腾的饭盒熨帖着,艾伦原本不满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他开始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体贴的男人才是利威尔的本性,之前那个满口胡话的阿克曼先生也许只是一个玩笑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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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青年双手捂着饭盒在发呆,利威尔停下了进餐的动作,有些疑惑地伸手捉住了艾伦的手指:“怎么了,空调开太低了有点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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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体温从相握的指尖传至全身,艾伦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有点讶异于男人今日的温柔,慌乱之中竟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不……我只是在奇怪,利威尔先生是怎么让便当保温的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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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没什么。”利威尔挑挑眉,一副“我好聪明呀快来夸我”的表情翘起了二郎腿,“怕你肚子饿,十一点就已经做好便当让秘书开车在你公司楼下待命了。这之后只要用保温瓶里的热水每隔半小时加热一次便当就可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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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明明就是滥用职权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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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艾伦。只要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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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利威尔眉飞色舞的样子,艾伦满头黑线,做出了“停”的手势:“虽然很不想说出来,但是——利威尔先生,我们公司的食堂有总裁专用间,只要是正常工作的时间都会营业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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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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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伦提着装满公司文件和足够一个星期换洗的衣物的箱子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伦敦正下着倾盆大雨。走得匆忙,艾伦终于体会到了临时决定出差的缺点——公司来不及派出商务用车,所以他只能自己乘坐出租车四处寻找昨天爱尔敏帮他预订好的酒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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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伦敦时间傍晚六点,正值晚饭的前夕。可能是因为下暴雨的缘故,刚下飞机的乘客都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机场内设置的餐馆客流络绎不绝,站在大厅都能闻到几缕诱惑的肉香。虽然距离刚才的飞机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胃口一向小的艾伦也没感觉饿,所以他决定尽快去酒店放好行李再填饱自己的肚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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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雨点在空中织出一大片白色的水幕,连来往的车辆都看不真切。自大学以来就没有带伞的习惯,所以当艾伦终于把行李箱塞到出租车后备箱并且成功坐上副驾驶座时,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能拧出水来了。他向司机报了地址,然后脱下外套放在腿上看着车窗上不断蜿蜒向下的雨滴发起呆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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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他大学刚毕业的实习阶段,艾伦耶格尔从未如此狼狈过。不说自家公司的商务车派不出来,连老天都和他作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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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决定来伦敦出差,一个原因是他在伦敦的合作伙伴埃尔文史密斯的邀约,如果这次他们的合作再次成功的话,对巨人公司今后在伦敦的发展极有好处。而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这些天来一直阴魂不散的利威尔阿克曼先生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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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前的午后,一边品着爱尔敏亲手冲泡的绿茶一边悠闲地批改这个月所剩不多的文件时,被保安拉扯着的、扛着一堆办公用品的搬家公司工人成功闯入了他的办公室。他们娴熟地把除了会客沙发和茶几以外的所有办公室用品都变成了双人份,然后在艾伦愤怒的喝止声中无辜地耸肩说“这是一位姓阿克曼的先生出高价请我们把这些东西搬来的”。艾伦当即给了3倍的价钱请他们把所有搬进来的东西全部搬回去,而后转交文件,接下了埃尔文的邀请匆匆飞往伦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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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他已经请爱尔敏前往自由之翼公司解除他们的伙伴关系了。不管怎么说,利威尔做的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艾伦的底线,他希望这一切在他回去之后能被干净利落地解决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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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么自由之翼王牌CEO,明明就是一个刚刚刑满出狱的臭流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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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在心里狠狠地腹诽着,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场恼人的大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偃旗息鼓。天空犹如被蓝色染料均匀涂抹的幕布,浸润在一层朦胧的亮橘色阳光里。记忆中离上一次这般仔细地欣赏天空的景色已经是高中时期的事情了,上了大学之后自己便开始接手公司的事情,忙得每天休息时只能对着满布星云的夜空眨眨酸涩的眼睛,竟然连阳光的样子都快忘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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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闷热潮湿的空气隐隐透出泥土的香气。艾伦不喜酒店高级套房里的香薰味,索性大开窗门,雨后伦敦的味道便满满地充斥了整个房间。不知怎的,艾伦忽然想起他的前合作伙伴来。虽然经常出入高级场所,利威尔的身上也没有艾伦讨厌的男士香水味,反是一成不变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混合清香,这和艾伦所认识的其他合作伙伴大相径庭。其实艾伦不介意利威尔偶尔的胡话,相比其他那些伪善的商人,他更愿意和利威尔呆在一起——如果没有昨天发生的那件事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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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然降临,远处繁闹街市的霓虹灯宛如遥遥相望的明星,散发着孤寂而明亮的光。摇曳的夕阳托着深紫的尾巴,向远处无限蔓延,让早就习惯了出差的艾伦生出一些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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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艾伦的肚子开始发出微弱的抗议。即使时不时有应酬,他在私底下还是更喜欢平民化的外卖和快餐。他周末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叫上爱尔敏、三笠和让这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起去街口开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店点几份小炒,配上饮料和零食小菜,要多开胃有多开胃。望着酒店底下车水马龙的街头,艾伦万分纠结着要不要这餐在酒店里随便解决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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