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估算了一下,稳住重心冲着开关抽了一鞭子。
鞭身一下,鞭尾又拍一下,和你想的一样,灯光亮了几倍,失误是蛇鞭自重和你的力度控制不佳,不仅灯柱晃了晃,甚至尾巴还在客人脸上抽了一下——倒是不会很疼,毕竟距离摆在这里。
“喜欢么?”
失误也能原过去,这是你的职业操守之一。
鬓发被刚刚的鞭风带着散开了一点,从你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正脸。
该死的,你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抽了口凉气,再也维持不了沉稳的踱步,冲着人就跑过去,
“夏油……老师?”
没认错。你手剧烈的抖,托着男人脸都跟着发颤。刚刚是昏过去的么,眼睑在你掌心颤抖了一下,睫毛都跟着扫了扫。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浑身的血都凉了。
你再蠢也不会认为曾经的老师、最后的家人、传言中死在百鬼夜行当晚的夏油杰心血来潮自己把自己吊在箱子里再折腾到昏迷,只为花钱点老学生的特殊服务了。
被算计了。
就知道该听第六感的。也不是第一次栽跟头了。
“夏油老师,”你试着拍了拍他的脸,一点劲儿都没敢使。
脖子和手腕上还有很细的锁链固定,弄开应该没问题——手指像被电打了一下——这东西是咒具?
为什么还是逃不掉,你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逃不掉。
如果用橡胶隔着再用什么利器钳开呢?
你承认有点异想天开,可能是普通的生活让你变笨了也说不好。
这么想着,甚至有点怀疑起来,万一只是恶作剧呢?
总不至于这么倒霉这都让你撞上了吧。
你已经足够小心到再不可能透露出一丁点个人信息了——
叹了口气,放弃了,是夏油。哪怕被塞进当年高专制服里也是夏油,就是被挫骨扬灰了你摸着残渣都能辨认出来对方是不是夏油。
而且也不是你只抽碎一半,是另一半固定着咒具,普通工具都处理不了,更何况情色用品呢。
真的是,太恶劣了。
你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分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
他是不是在发烧?
不好说,刚刚脱了外套,房间里一点暖和气都没有,橡胶裙盖不住的地方还是冷飕飕的——是你太冷的过吧。
可千万别生病。
你祈祷着,又喊了几声。
是有反应的,好像在努力睁开眼睛。
有人在你背后。
你吓得向旁边跳了两步。
鞋跟太高了,本来就不适合突发的跑跳,而现在临时想脱下靴子可太难了,穿上就废了你半条命,是你喜欢的,虽然漂亮,但难搞,还要命的,坏东西。
你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人的感觉并不好。
“老师。”
你叫了一声。
四
“诅咒师现在处境这么艰难的么?看到昔日可爱的学生要靠做这种应召为生,老师会真的很难过诶?”
就知道这次是死局了。
夏油杰,屈指可数的特级,第一次叛逃后被成功规劝、领罚、甚至任教,为的是在高专体系内部丰满羽翼,目的达到后,即二次叛逃。
后在百鬼夜行当晚宣告死亡,遗体被高专方面回收。
所有追随者在听到噩耗后几乎立刻原地解散,但也于当晚近乎全军覆没,包括当年接受其一年任教并跟随叛变的你。
东躲西藏处处小心的过了一年,揣了一口袋假ID,还是以这么下品的方式被逮了个正着,够恶心人的。
“刚刚那个,超——厉害诶?是自学的嘛?能不能再来一次那个?”
鞭子么,方才看清人的时候就脱手了。何必到现在了还打趣呢。
鞋跟还是太高了,可能扭伤了脚踝,丢人。
你膝盖着地,跪趴着靠近夏油,胶皮长靴在木地板上满是阻力,吱吱作响。
明明心里感觉很悲壮的,被这种奇怪的声音弄的有点提不起劲。
“夏油老师。”你调整了一下姿势,坐正,胶衣发出了一声吱扭,为自己的尴尬翻了个白眼。
你伸手托着对方的下巴,希望能帮他缓解一点脖子上锁链带来的压迫感。
还活着啊。夏油爸爸。
你说不出口。
一二年组是眼前这个人渣带课的,坦白说你也不知道学什么了稀里糊涂会了不少东西。
三年组时老师变成了夏油——你甚至有种错觉,在他眼里你是特别的——不会再有人那样耐心听你说无聊的废话,不会再有人微笑的摸你脑袋,不会再有人给你那样无条件的信任向你揭开自己的伤疤——你是特别的,夏油对你亦是特别的存在。
所以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你就紧随其后叛逃了。
准确的说四分之一的高专咒术师叛逃。
这样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也许只是为了扩张势力而做的演绎呢?
但或许至少有一点点特别吧?
哭着被抱紧那次,或者弄脏他下摆那次,又或者战斗失利被惩罚那次?
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这种不能说出口的记忆吧。
是亲人,是家人,是爸爸,是爱人。
天知道当时夏油死讯传到战场时大家都是什么反应,你是被人拉着才勉强跑掉的,拉着你的家人手都还没松开,人就在你眼前暴毙。
经历过这种事,怎么可能还能活在阳光下面啊。
明明这种灰色应召工作还蛮符合你人设的吧?
咒具根本没拿,体术早忘了,对付普通人算有两下子,面对那个人根本看都不够看。
“给个痛快,要动手就快点。随便弄死我好了,不要搞太大的场面。”你叹了口气,“穿成这样死真的很不体面。”
“诶?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啊?你们诅咒师每天都只想着把人杀掉嘛?”
还想着给这个臭不要脸的一拳。
不过话说回来,夏油老师没死,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师可是预约了四个小时的服务诶,杰最亲近的学生这么不讲信用的嘛?这可是当着杰的面诶?”
哦,还真有脸说,
“服务?干什么,五条老师是想被我抽么?”
“可以哦?”
哈?
五
“我倒是不觉得无下限的六眼有这种特殊需求。”你看了夏油一眼,摸走地上的蛇鞭,挣扎着站起来,“不杀那我走了。”
不可能救的了。
但已经知道位置了,甚至确认还活着,如果想办法联系原来的同道,或许……既然当年五条没动手,甚至还放出假消息,那也不至于非要在一年后的现在杀掉对方,对吧?
而且竟然把人藏在这种地方……没细看门牌,是什么别苑之类的吧,那应该没太大危险。
与其毫无胜算的留在这里死耗不如想更聪明的办法。
你这样做没错吧,夏油老师?
低头看了男人一眼,总觉得没办法就这么离开。
就把他留在这里?
就让他这样被无礼对待?
锁了多久,很久么?
这样真的太糟糕了,坦白说甚至让你有点性兴奋。
曾经高不可攀只手掌控你的对象,现在这样虚弱的、无力的被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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