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结果是一切都好,此刻距离母女一同脱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该说不愧是最强大的混血种吗,绘梨衣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每天除了跑到几位混血种护士日夜监护的育儿房里东摸摸西问问,看着恒温箱里逐渐恢复的女儿之外,又恢复到了过去那不怎么健康的作息,而路明非在总算放心绘梨衣和女儿一切正常之后,也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零的身上。
绘梨衣本就和零有着远比普通友人更加亲密的关系,知道路明非之前为自己如此担忧,自己终于脱险之后,将全部心思放在零身上也无可指责;可道理固然如此,心里却还是不会开心。
零对这点也心知肚明。
大半是心疼自己的爱人,小半是希望绘梨衣不被冷落。
既然在当初就已经接受了这场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三人行,那就不能在这种时候争风吃醋。
她扶着额头,用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对爱人出声。
“方便的话,带点你最喜欢的礼物回来——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和绘梨衣玩得开心。”
她平淡地出声,然后对路明非做了个简单的手势。
经过精心的力量控制后爆发出的【无尘之地】,并没有如同那些对于言灵缺少掌控的普通混血种那样让人窒息,反而仿佛一床裹着路明非的棉被一样,将年轻人就这么裹出了房间,到门口才把他放下。
看着爱人哭笑不得的表情,她的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就像是完成了一个小小的报复。
……傻瓜,明明不那么强忍欲望也没问题的。
神奈川县三浦半岛以西,三面环山,一面向海的幽静小城,自古称为镰仓之地,在白王血裔们的眼中,别有一种不同,且更为悲剧的意义。
自神武天皇博取神血,成为第一任影皇以来,御三家(时为四家①)便始终以公家的身份拓土攘夷,守护日本之和平,而后,随着白王血裔的血统渐趋稀薄,御三家为保历代影皇血统不至因混血而稀薄,对血脉衰微之旁支后裔行臣籍降下之礼,遂有犬山,风魔,龙马,樱井,宫本五家,合称蛇岐八家。
而后,虽有源平合战等灾祸使源家一度与当时把持权柄的平家混血种兵戈相见,然而随着平氏绝灭,今日的御三家确定下来,源氏影皇扫平与之对立的混血种与武士,后又退居幕后,令自身支持的北条氏执掌权柄,日本之地至少维持了某种表面上的和平。
然而,随13世纪末元寇入侵,蛇岐八家不得不再度走上台前;从中原之地的屠龙家族送来的,白色翅膀上仍沾着鲜血的信鸽中,他们相当清楚,那令神州陆沉,社稷化为丘墟的草原霸主,无疑是某对王座之上的双生子。
为苍生计,华夏之地上享有盛名的数个屠龙家族于钓鱼城下决死一击,然而却仅杀其一。
盛怒之中,它耗费多年扫荡了华夏之地上的众多混血种,终于目光指向了极东之地的白王血裔。
所谓神风护佑,实乃虚言妄语。
当时的影皇和中原的诸多混血种一样,做出了无比崇高的牺牲——知道那位初代种在海上无法发挥完全力量之后,他带领着本部的全部精英和其他所有家主一同,在海面上与之展开了一场神话般的对决——其结果为八位家主及数百位持有言灵的强力混血种一夜之间全部死灭,而那位初代种亦受重创,落入海渊之中,再未苏醒。
这使蛇岐八家对日本的控制力一时荡然无存,留下的少数实力孱弱的混血种勉强维持着镰仓幕府的统治,终于,蛇岐八家分散在全日本的诸多分家之中偶然诞生的一些充满野心的强力混血种与猛鬼众相互联合,将其统治推翻,连当时的影皇,也是在天照命和月读命全部死亡的情况下由诸家主依自己喜好胡乱推选,以至于同时推出两位影皇,使蛇岐八家陷于长达数十年的南北分裂之中。
——那之后,经历了漫长的,几乎令蛇岐八家从统一的八个家族彻底粉碎成数十个微小氏族的战国时代,日本再度一统,而镰仓这一原本影皇的居住之所也被彻底抛弃,转而作为【受幽闭之人】的处所。
受幽闭者,等待死亡者,等待必将到来的崇高牺牲者——这样的混血种,被以优厚的待遇软禁在镰仓的郊外,等待着必将到来的战斗与凋零,无论那战斗的目标是敌人,还是终将堕落为鬼的自己。
这些他在被软禁在这里时就已经听零解说过一遍了。
当时,为了向零表示“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勉强翻找着自己对日本史的那点完全来自于光荣游戏的知识,表示自己也听说过北条家,比如战国时那个有名的北条早云②——随即不光是零,就连绘梨衣都用一种前辈般的,充满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Sakura,我听家主们说了……至少这几天,我们可以在镰仓市内活动……”
唯一的例外是路明非,他已经做过比任何人都更大的牺牲,站在神座面前并放弃了它。
他被幽闭的唯一原因是人们仍在对他感到恐惧,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让人恐惧。
大概,那些当初将他幽闭起来的人们,在他被软禁了一年之后终于感到某种愧疚——或单纯是他被认为危险程度已经不大了,在一番复杂的扯皮之后,他被释放了出来,而活动范围则局限在蛇岐八家所能完全掌控的镰仓范围内,蛇岐八家向他们许诺,在这段时间内将不对他们进行监视或贴身保护。
“嗯……绘梨衣,抱歉,没办法和过去一样,开着车和你一路去很远的地方玩个够再回来啦。”
他笨拙地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发,想到当初那个鼓起勇气带着少女迎着阳光逃亡的自己,甚至都有点佩服起了自己的勇气,而丽人只是开心地笑。
“没关系,这次我可以当导游——”
少女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尽管对于镰仓,无论是作为源稚生妹妹的她,还是作为路明非恋人的她,都一无所知,但旅行这种事,也许一无所知才最好吧?
周围的树荫之中,有着轻盈的蝉鸣声,两人就这样久违地换好外出用的鞋子,此刻正是暑热升腾的时候,即便厚重的枝叶挡住了太阳,周围的空气也显得有些燥热。
但路明非还是挥了挥手,将远处稍稍摇下车窗的某位穿着白衬衫的黑道成员和他的那辆法拉利一起打发走,因为并不在意暑热的绘梨衣由于久违的可以和恋人一起出门,显得比平日里还要开心得多。
虽然并不能经常这样一同出门,但至少这一天,他希望完全没有其他人打扰地和她在一起,就像普通的新婚夫妇一样,度过似乎有些太晚了的蜜月时光。
此刻,绘梨衣并没有穿平日里常穿的,令她显得如同公主般优雅的洋裙,而是穿着充满日本传统风格的巫女服和木屐,走在山道之上哒哒轻响着,听起来十分可爱。
路明非自然也入乡随俗,换上了一身夏季风格的男性浴衣,虽然起初他觉得这样的浴衣大概会很热,但穿上后却觉得颇为舒适凉爽,想必是岩流所为了讨好月读命和她的丈夫而用上了什么奇怪的炼金材料。
不过天气还是比想象中的更热一些,很快少女的俏脸上便渗出了些许汗珠。
距离他们的目的地,镰仓市内的某所和式住宅,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
“……绘梨衣,稍微等一下哦。”
他轻轻抚弄了一下绘梨衣的秀发,脚步飞快地走进附近的某个冰淇淋店,虽然说两人都是在被养着的状态,但果然约会这种事还是要由男人来付账比较好,衰仔这么想着,拿好两个抹茶冰淇淋,他记得这是绘梨衣喜欢的口味。
“之后也拜托零姐姐在屋子里面制作冰淇淋吧?虽然屋子里总是很凉快,但夏日就应该吃冰淇淋呢……”
绘梨衣的俏脸上勾起笑容,她轻巧地舔了口淡绿色的抹茶,开心地说起了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事情。
其实她很喜欢和心爱的人说话,只是过去的她说不出口,只能以文字代替,即便如此,在她和Sakura相遇之后,她的笔尖或是敲打手机屏幕的指尖也从来没停下过,不过除了喜欢说话之外,她也很擅长倾听。
“嗯,将来等到零的孕期结束,就三个人一起做做看吧?感觉冰淇淋应该不会很难做,也许用不同材料混在一起能开发出新的款式。”
可说到款式,绘梨衣却孩子气地鼓起了嘴巴。
“冰淇淋店里,不会只卖抹茶冰淇淋的吧?过去看到恋爱漫画里,就有提到过,恋人相互吃对方的冰淇淋什么的……嗯唔……”
除了眼前的年轻人,绘梨衣对于恋爱唯一的了解就是各种日常向的动漫,所以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往往很夸张——但即便路明非平日里再怎么迟钝,已经对绘梨衣的性格极其熟悉的他还是想到了怎么对应此刻的情境。
他咬下一口冰淇淋,然后,待冰淇淋略微融化,便强势地揽过恋人的脖颈,在少女羞耻的眼神中一口气吻了上去,随着抹茶冰淇淋那带着茶香的甜味在两人的口腔中扩散开来,两人便这样持续着不像以往那样温热,却同样激烈的吻,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抵达极限方才分开,两人的舌尖拉出一道透明的细丝,绘梨衣双眸迷离地伸出舌尖,将彼此唇瓣上的淡淡甜味送进嘴里,维持着两人相拥的姿势,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贴着对方的脸颊出声,全然不顾怀中可爱的上杉家主大人已经脸颊红透。
“这个就是绘梨衣的不懂了。所谓的抹茶冰淇淋共有五种类型,抹茶味从浅到浓逐次变化。这就好像三献茶一样,只有先适应了绘梨衣手里浅口味的抹茶,才能去吃更深口味的……尝到了吗?”
平日里他总能在认真的场景里讲一大堆煞风景的白烂话,可面对自己心爱的少女时,他偶尔也能把胡编乱造的东西讲得煞有介事。
“没尝到……”
绘梨衣小声说,旋即,她羞涩地微微踮起脚尖,补上了下一句。
“也许,再多尝几次,就能尝到啦……”
身着巫女服与浴衣的情侣,在绿荫遮蔽的步道上热烈地索求着彼此的唇瓣,连手上的抹茶冰淇淋微微融化滴到指尖上,也全然未曾察觉。
那足以入画的美好姿态,就连偶然路过的行人也忍不住驻足观看。
虽然樱花飞舞的季节已经过去,可又有谁规定了笨拙的新婚夫妻不能如同高中情侣那样在街头相吻呢?
——结果,不光身体没能冷却下来,还花了比想象中长好久的时间才走到地方,一度让路明非想要直接摆烂表示剩下的路还是坐车好了,可在看到月读命夫妻之间琴瑟和鸣的时候,非常识大体的家老当场便开着车转了个圈,跑路了。
不过,绘梨衣却十分开心。
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她喜欢购物尤其是橱窗购物,而他们选择同行的那条路虽然不算商业街,还是有着不少店铺,使得强打精神的年轻人大汗淋漓。
所幸,很快他就能够得到充分的报偿。
蛇岐八家精心选择的和风住宅,令人有一种回到数百年前的奇妙错觉,仅仅是走进这个被禅宗石,由细密的鹅卵石铺就的步道,踩上去会发出吱呀轻响的之字型木桥,以及木桥旁有着荷叶与缓缓流下泉水的惊鹿的小池,与通往茶室的手洗钵等,微妙的不对称感与空间感统一在一处,令路明非这样一点也不风雅的人物也能体会到所谓和敬清寂的含义。
绘梨衣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在比这更加具有禅意的神社里住了不知道多久,对她来说这就是个普通宿舍,和敬清寂什么的还比不上多搓两把游戏。
而她开心的原因,自然是身旁驻足欣赏的年轻人。
她如同美丽的云雀般轻盈地踩着地上的鹅卵石步道,转到了年轻人的面前,将那件巫女服上已经沾满汗水的白色衣袖卸下,挂在一旁的扶手之上。
和年轻人一样,那件巫女服也被汗水浸透,红白相间的衣装此刻吸饱了汗水黏在娇躯上,略微勾勒出她绝美的曲线。
“Sakura……这身衣服好看吗?是镰仓时代的传统巫女服哦?”
这时年轻人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起传统的巫女服,这件衣装太过大胆。
可拆卸式的宽大衣袖让年轻人起初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可是,在她将那古装剧风格的宽大衣袖轻轻甩到一边之后,路明非那刚刚还在欣赏住宅的眼神,便再也没办法从少女那近乎露出play的巫女服上挪开。
说是巫女服,实际上更类似于披在肩上将身体的两侧遮住的布料——证据便是,那豪放地暴露在外的大片侧乳与性感的腰线,此刻随着遮住身体侧面的大袖被解开之后一览无余,而那宽大的腰带也无法遮住此刻少女双腿晃动时一直开到大腿根部的巫女服分叉,随着丽人抬起纤手撩动头发,光洁的腋下与饱满乳球侧面挂着的细密汗珠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显然能意识到爱人正在看着自己的绘梨衣张开一双因热气而泛着晕红的赤裸玉臂轻巧地转了个圈,那对绝美的酥乳也随之淫靡地上下摇晃,她用期待的眼神等着年轻人的评价。
——镰仓时代的日本原来是这么开放的吗!
不不不,想想看古代人好像未必比现代人保守,比如伟大的罗马当年也是劫掠萨宾妇女起家的……等下镰仓幕府也没那么古老吧!
“嗯,好,好看……”
路明非的脑袋光速运转着,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一路走来还好,路上应该被蛇岐八家提前清场过一遍了,所以基本没见到几个人,但晚上去逛庙会可没法清场,没有游客的庙会那根本就算不上庙会了,这种情况下还穿这种巫女服的话肯定会走光,他没有玩露出play的兴趣,可是绘梨衣又在奇怪的地方微妙的很顽固,如果这是传统服饰她肯定会坚持穿出去,那个时候自己要怎么劝告她比较好……
正在他犹豫如何开口的时候,绘梨衣忍不住笑了起来。
“噗……Sakura的表情,好好玩。”
她轻巧地上前一步,直到与恋人触手可及,然后将双手背在背后——这个动作让那对挺翘的酥乳又一次如同水波般上下摇晃了数下,这时年轻人方才意识到,她竟然完全没有穿内衣。
“我是和Sakura开玩笑的,古代的巫女服当然不是这种样子,这是特地网购来穿给Sakura看的情趣款式呢。明天的祭典,我会好好穿着正常浴衣的哦……噫呀!”
还没等少女向着心爱的男人解释完,她的纤腰便被男人强行揽住,将丽人公主抱起的年轻人饥渴地嗅闻着她的脖颈,汗水的酸味与少女的体香,以及秀发上的熏香气息,让男人忍不住强行吻上了她那仍沾着汗滴的玉颈。
男人那被性欲的热度填满的脑海迟缓地意识到,他已经忍不住了。憋了太久完全没有做过的结果,让绘梨衣小小的捉弄也仿佛落在油上的火星。
卧室的钥匙就放在他的浴衣口袋里,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而在最开始的慌乱之后,便以同样的热情勾住爱人脖颈的少女,也同样等不及了。
不过,在走廊上做,也不错,不是吗?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