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神整顿衣衫,入了南天门内,玉帝已在金銮殿上等待。
那玉皇大帝——俊美若神,却威严无比,环视众仙说道:“二娘显圣真君,是否已将那作乱妖猴擒获?”
二娘神缓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臣已擒得那石猴归案。”言罢,轻轻挥手示意天兵将押着孙悟空上前。
孙悟空抬头,依旧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眼中闪烁着精光。
玉帝冷眼打量孙悟空片刻,叱道:“顽猴,罪不可赦!宣谕:将此猴关押天牢,待天后再做处置!信以示众!”金声一震,殿中众仙皆肃然,唯有二娘真君微挑,暗暗思忖。
随后玉帝又对二娘神说道:“真君真乃我天庭栋梁之才,此番擒拿妖猴有功,此间令尔亲自看守,勿让其再造乱端。”
二娘神容色庄重,低声应道:“臣谨遵旨意。”她心中微叹:“这一承命,恐将日夜不安。”只是当前形势所迫,责任在肩,无从推辞。
众仙散去,二娘神随天兵将孙悟空押送天牢。
路途间,她心绪难定,想到方才言辞中的冷峻,不禁生出几分愧疚。
然而职责在身,不容私情,她只能强压心中波澜,维持表面庄重。
一行人到得天牢,只见四壁高不可攀,铁链缠绕如林,阴森冷峻。
天牢深处,有一座石室,内有石台,正对门口,挥之不去的是一股冰冷与阴沉。
二娘神安顿好天兵,示意将孙悟空牢牢桎梏。孙悟空被铜锁铁链,纳入石室,他虽不服,却仍冷眼以对之,双眸锐利如刀。
二娘神挥退天兵,独自走近。
她微垂玉首,几欲启唇,不料孙悟空先放出冷言:“俺大闹天宫,想不到这满天神佛竟至此地,如今还得你这娘子苦来监理么?”
二娘神闻声,俏脸一红,心中却不觉甚怒。
她珠唇轻启,低声说道:“大圣,你纵是可问心无畏,蔑视这漫天神佛,二娘自当佩服,只怕这天威实在不可轻慢。”
一个静寂夜晚,二娘神独自守在天牢外,心绪沉重。
她思索良久,想起自己初时的职责,最终迈步走入石室。
她用钥匙解开一部分桎梏链缚,让孙悟空得以稍稍舒展筋骨。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二娘神忽然柔声道:“大圣,我心中实在不愿见你落到此地。若能顺天之道,莫再造乱,不失为一方豪杰。”
孙悟空略感讶异,这平日锐利冷峻的二娘神,今夜却多了几分柔情。
他呆滞片刻,轻叹道:“你看这天庭若能庇一方众生,何来这般纷扰?俺这石猴生来爱自由,只愿在花果山这一亩三分地逍遥自在,不被桎梏。”
二娘神听罢,心中波澜起伏。她目光柔和,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愿,若能助你一臂之力,亦是愿为。”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悟空屡次笑闹,讨二娘神之好。
他尽管身缚铁链,信念坚定,仍具男子汉之气。
二娘神在守视之余,也渐渐放下一些成见,与他聊起心事。
两人渐渐产生了一丝微妙的默契。
每至深夜,二娘神总会自己前来探视孙悟空,二人谈心渐多,从天上神仙八卦到彼此心愿,与初始的僵冷氛围渐行渐远。
某日清晨,玉帝之命传达至天牢,令刀斧雷火斩,大刑待行。
二娘神心中焦虑,她忙前去觐见玉帝,跪地求情:“望请玉帝宽恕大圣,饶其性命。臣愿担责看守,不让其再生祸害。”
玉帝震怒:“此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若尔再言,朕将于尔同罪!”二娘神正要再请,忽感脚下一松,忽道,既无多言之批,闻而退去。
日间过的迅速,行刑之日,玉帝一声令下,天将们已整装待命,准备行刑。
此时,二娘神心急如焚,须臾之间便赶至天牢。
她独自进入石室,见孙悟空依然被桎梏,依旧是那副神情,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孙悟空见她到来,微微一笑,道:“真君今日何故来得这般急切?”他说话间不改轻佻之态,似乎并不在意接下来的事情,但眼神深处倒也有一丝柔光浮现。
二娘神玉手轻抚衣袖,努力镇定心神,低声道:“大圣,玉帝已下令行刑,待我押送你前去。”她虽故作冷静,可声音却微微发颤。
孙悟空嗤笑一声,摇摇头,道:“天庭也就这般虚伪,俱不是些什么东西。唯有你这真君,倒是与众不同。俺老孙不屑这天庭,一腔豪情,与君何干?”
二娘神瞪了他一眼,心中却微颤。
她走到近前,细细望着那张桀骜的脸,低声道:“大圣,这一路来,你我虽是敌对,却也生出了几分默契。我心中已是把你当做挚友……只盼你能安然无恙。”
孙悟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嘿嘿一笑:“真君你般说话,可是将俺老孙放在心上了?”
二娘神俏脸微红,低声道:“呸,不过是义结金兰之念,你这猴头尽想些什么下流之事,你可知我为何频频探访?”她抬头直视孙悟空的眼睛,眼中竟是柔情似水。
孙悟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真君竟这般关心俺老孙?不知是何缘故?”二娘神微启朱唇,轻声道:“大圣,虽身份天差地别,然在这几番交手间,我却渐渐察觉……。”她话音未落,已是俏脸绯红。
然而,她心中甘愿亿万份,此时唯恐不敢怠慢。
孙悟空闻言,眼中这才浮现一丝郑重之色,他收敛了轻佻之态,低声道:“好,俺老孙今在此承认,这一时虽顽性未改,倒也觉得你这二娘真君别有一番心意。”
二娘神听罢,心中纷乱。
她强自镇定,忽然一步近前,吻上孙悟空的唇。
那瞬间,万千情愫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感觉到彼此心跳共振,恍若天与地。
孙悟空微愣,也察觉了眼前女子的情动,随即反手一扣,紧握二娘神纤纤玉指,二人唇齿轻触,竟是片刻沉醉于这一番温存之间。
待唇分,二娘神余悸未消,俏脸通红。
“真君怎会如此……想法……”孙悟空未曾看到她如此模样,一时语塞。
“莫问我,我亦不知为何。”二娘神一边调转身子,一边挥手轻抚那已然湿润的双唇,她仓惶地离开石室,“大圣,稍后我再来。”
孙悟空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良久无言,只见她那飘逸的身姿消失在石室门外。
二娘神虽离开了天牢,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她不断回味着方才那一吻,心中怅然若失:“我这情意,竟是对那妖猴……?”她强抑心中纷乱,却始终无法平静。
那一刻,迟钝的神仙少女,也明白了这心意已非单纯的仰慕与友情,而是更深的情愫。
行刑那日,天庭之上,彩旗飘飘,仙乐阵阵,却掩不住那森严的杀气。
玉帝高坐凌霄宝殿,俯瞰下方,众仙家分列两旁,皆是神色各异。
刀斧手、雷公电母、火神祝融等一班行刑神将,早已严阵以待,只待玉帝一声令下,便要将那齐天大圣碎骨焚身。
孙悟空却被绑缚在斩妖台上,浑然不惧,反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他那双火眼金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时不时还与相熟的仙家挤眉弄眼,引得一阵窃笑。
“呔!你这玉帝老儿,俺老孙今日便是死,也绝不向你等屈服!”孙悟空扯着嗓子,高声叫骂,“想当年,俺老孙大闹天宫,何等威风!今日落到你这等田地,实乃天数使然。只是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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