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斩断与嘉信、精典的联系啊。谢汉靖挂了电话,坐到阳台的藤椅上,仰首看着星辰浩瀚的夜空,默然无语。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端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
站到他身后从后面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
拿手指替他轻轻的揉着太阳。
柔声说道:“心烦什么事情?”
“都说清者清。你说这世界想清的人能否就清得了?”谢汉靖还是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
拥有财富与地位之外。
女人得来容易。
舍弃也容易。
也有为女人心疼心烦的时候。
终究身边还留着这么一个舍不得割弃。
“前些时间。你太忙。我无聊就回了老家一趟。坐车经过三门峡大坝。又看了一眼急流下的中流砥柱。心想那石岛在惊涛骇浪下屹立了千百年。合辙早该让急流冲垮掉了。偏偏还好好的立在那里。让人每回经过都能看到。”
谢汉靖心里在想:锦湖能否就有资格当得了这中流砥柱?
谢汉靖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手。
其实那个在背后指手划脚的家伙变成植物人躺在医院的病床。
未尝没有让他松一口气。
这时候他又怎么能够容忍让以为宝刀未老的谢汉明站到台前来搅乱局面?
“分也就分吧。这样也简单些……”谢汉靖微微摇头叹息,拿起玻璃几上的手机。
……………………
洪水过后、狼籍不堪的厂区内。
给陆续赶来讨要货款的供应商车辆停满。
金山工厂这次的物料损失超过两个亿。
这两个亿大都是欠供应商的货款。
工厂正常运转。
压供应商三五个月的贷款。
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以嘉信电子在国内十多年做代工的实力。
有些供应商为了拿到更多的订单。
甚至愿意给压更多的货款。
但是。
金山湖溃堤使得金山工厂损失惨重。
供应商就很担心他们货款能不能讨要回来。
待洪水一退。
讨款的供应商就陆续赶来。
封堵在厂区里讨不到货款誓不离开。
看到眼前这情形。
葛荫均欲哭无泪。
他出身豪门。
含着金汤匙出生。
何曾遭遇过如此的困境?
就算九七年科王海外公司有上亿的亏损。
他也只当零花钱损失了些。
从来都没有想到会为这点小钱烦恼。
两个亿说多也不多。
嘉信电子市值最高时达到三百亿。
就算一再遭受挫折。
嘉信电子的市值也未低过五十亿。
但是嘉信电子在广东的电子工厂。
去年巨亏。
今年上半年又再度巨亏。
金山电子工业园之前的建设已经消耗嘉信电子大量的资金。
就是嘉信集团上半年也被锦湖逼着增持嘉信电子、嘉信地产的股份。
近二十亿港元的现金就这样白白消耗掉了。
还造成账面超过八亿港元的浮亏。
无论是上市公司还是集团公司再拿两个亿出来。
就显得有些困难。
关键的是。
金山工厂并非只要拿出两个亿就能恢复生产的。
三十一日上午。
金山市委书记兼市长赵有伦视察溃湖受灾区。
也在电子园的受灾厂区有过短时间的停留。
指示随行的市委、市政府及金融机构的工作人员。
要严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支援金山电子工业园的灾后救与恢复生产工作。
好吧。
国内主要商业银行对江南省的计划额度放贷一年也不过五百亿多点。
国内银行放贷的特点就是上半年宽松,下半年收紧。
汛期之前,今年的放贷额度就消耗掉大半。
虽说八月中旬人民银行临时放宽对江南省的信贷口子。
也不过多增加一百亿。
下半年的额度增加到两百五十多亿。
但是这两百五十亿要给全省十二个的市去分。
就算金山独占三分之一的份额。
也不过才八十亿而已。
金山的受灾企业也绝非电子工业园一家。
要说紧要程度。
也是要先保证交通、通信、能源等企业部门。
要说关系疏密。
有贷款也是先保障国有企业的需求。
再说徐学平在初到任的全省灾后救治工作会议明确要求金融机构要重视民营企业的生产状况。
赵有伦没有说特事特办。
而是说严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
那金山市总共八十亿的口子能挤给金山电子工业园的也就只有八百万。
就是这八百万。
也要金山电子工业拿出足够的有效资产去抵押。
这让留在金山处理善后工作的葛荫均气得一佛升天:“这他妈的是打发叫花子啊!”他清楚他父亲葛明信返回香港融资也不顺利。
七八月中。
亚洲金融市场上空再度阴云密布。
趁美国股市动荡、日元汇率持续下跌之际。
金融巨鳄对香港金融市场发动攻击。
虽然中央政府再度委派叶臻民前往香港坐镇。
联手香港金管局狙击金融巨鳄。
但毕竟无法逆转经济大势。
八月下旬。
俄罗斯突然爆发财政危机。
几乎在一周不到的时间里。
俄罗斯卢布重挫60%。
致使亚洲金融危机向全球蔓延。
这种情况下。
只有根基深厚、信誉良好的商家还能继续在金融市场获得大项的融资。
对深陷危机之中的嘉信集团来说。
想要获得大笔的融资然就极为困难。
葛荫均眼下将融资的希望寄托在谢家身上。
虽说周瑾瑜失势。
但是正泰集团就算在亚洲经济危机最严峻的时刻。
依然能依赖国内市场保持一定的赢利。
而海泰电器得益于国内家电连锁市场的蓬勃发展。
甚至于能在盛鑫环球电器的压制之下能保持住增涨的势头。
谢家在国内的融资能力也是不容小视的。
葛荫均却不清楚谢家内部的裂痕已经大到将分家这个话题公开拿到台面上来谈的程度了。
……………………
谢汉明压着心里的恼恨放下电话。
“怎么了。二哥在电话里说什么?”周瑾瑜披着一件绸质的衬衫。
见丈夫皱着眉头。
关心的问道。
这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往日的强势性格。
看上去更像寻常的中年妇女了些。
“你有没有想过。老二这时候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谢汉明面目狰狞。看了看掌心里的手机。忍住没有砸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周瑾瑜紧张的问道。
“他要分家!”谢汉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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