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屠夫发现了小绵羊,它正浑身颤抖地趴在院墙边,屠夫凶神恶煞地走了过去,我也跟了上去:“哥们,别杀它,把它给我吧,它长得太漂亮啦,我喜欢它,真的,哥们,别杀它。”
我和屠夫同时走到小绵羊的跟前,小绵羊无比惊赅地望着我们俩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俯下身去深情地抱起了小羊,突然,我发现小绵羊原来趴在了那把尖刀上面,屠夫悻悻地拣起他的尖刀:“咦,这个畜牲玩意,它把我的刀给叼到这里来啦,他妈的,想给我藏起来啊,不让我杀你,是不!”
屠夫将血淋淋的尖刀在小羊的眼前晃来晃去,我抚摸着小羊的脑袋:“小可怜,别害怕啊,他不会杀你的,”
说完,我一只手抱着小绵羊,另一支手牵着那只流泪的母羊走到老疙瘩的面前:“哥们,这两只羊卖给我吧,你说,你要多少钱!”
“嘿嘿,”
老疙瘩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老张啊,你又来了菩萨心肠是不是,这玩意不就是杀了吃肉的吗!”
“不,老疙瘩,这两只羊不能杀掉吃肉,我买下啦,你说个价吧!”
“操,”
老疙瘩将烟蒂往地上一丢:“不就是两只羊吗,咱们哥俩什么你的我的,你喜欢,你舍不得杀它们,那你就拿回家养去好啦,算啦,羊肉、羊汤都做好啦,进屋喝酒吧!”
说完,老疙瘩拽住我的衣襟:“走,走,进屋喝酒,放心吧,这两只羊绝对不会杀掉的,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决不杀它们俩个,走吧,放心喝酒去吧。”
“可是,”
屠夫面露难色:“大哥,不杀它们,那放在哪啊,我家可没有地方养它们!”
“哥们,”
我对屠夫说道:“今天先放在你家一宿,明天我就把它们送到农村去!”
“啊,老张啊,”
老疙瘩满面春风兴奋异常地指着热气腾腾的餐桌道:“哥们,你看,多么丰盛的酒宴啊,你吃过这么纯正的羊肉吗?你看,这是烤羊腿,这是水爆肚,这是羊杂汤,还有,这是刚刚切好的羊肉片,等火锅上来温度后往里面一倒。哇,吃起来那才叫爽呢。哦,哥们,”
老疙瘩将一盆羊骨头推到我的面前,“这是拆骨肉,最好吃,来,你先偿偿吧!”
望着眼前满桌曾经令我直流口水的肥美鲜嫩的羊肉,院子里刚才那凄惨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一想到那一只只被无情宰杀的绵羊们,我的食欲顿消,我勉强夹起一块羊肉塞到嘴里不但品偿不出任何美味来,反倒越嚼越感觉到恶心,甚至要呕吐:“唉,哥们,我今天胃口不好,可能是感冒啦!”
我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匆匆忙忙地联系到一位开车的朋友,然后便起身向老疙瘩告辞,我将大难不死的绵羊母女俩塞进车里冲着老疙瘩摆了摆手:“再见,哥们,等病好后我一定陪你大喝一场!”
两只绵羊温柔地依偎在我的怀抱里,那只母羊趴在我的肩头用那柔滑的舌头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脸颊,而那只小绵羊则默默地舔吮着我的手掌。
“哥们,你想把它们送到哪去啊?”
司机问道。“鹿乡,”
我肯定地回答道:“鹿乡啊!”
“哦,知道啦!”
司机冲我诡秘地一笑:“送到晓虹家去,对不对啊?”
“嗯,对!”
一提及鹿乡,一提及晓虹,我突然百感交集,啊,晓虹,我永远的情人,我好想你啊:“哥们,只能送到那里去,晓虹跟我一样,也非常的喜欢动物,并且很会伺养动物,她家有梅花鹿,大黑狗,老黄牛,还有,……”
“妈,妈,妈,……”
“……”
我正与司机忘乎所以、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老情人晓虹,怀里的绵羊母女不知何故“妈啊、妈啊”地冲着我乱叫起来,同时还不停地挣扎着:“妈,妈,妈,……”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由于两只绵羊的拼命挣扎,疾速行驶着的小汽车立刻剧烈地颤抖起来,司机慌了手脚:“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两只羊咋这么不听话,别折腾啦,车都跑偏啦!”
坐在车后座的我使尽了吃奶的气力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制止住两只玩命挣扎着的绵羊母女。
吱嘎一声,东摇西晃的小汽车一头冲下公路滑到了深深的道沟里,司机气急败坏地谩骂着,他开足了马力一次又一次地试图重新爬上公路,可是一次又一次地以失败告终,小汽车嗷嗷嗷地吼叫着,屁股后面冒着一股股呛人的黑烟,最后扑哧一声再次滑落到深深地沟底,司机咬牙切齿地松开了方向盘,“他妈的,完啦,沟太陡啦,爬不上去啊!”
说完,他推开了车门,“哥们,你先等着,我到附近雇辆拖拉机把汽车拽上去,现在只能这么办啦,哼,”
他恶狠狠地瞅了瞅两只不知好歹的绵羊:“他妈的,都是因为你们,当初真应该一刀结果了你们,否则哪会有这种事!”
待司机渐渐走远,我也推开了车门:“来吧,朋友,”
我一手牵着一只绵羊:“车里太闷,咱们出来换换新鲜空气吧!”
“妈,妈,妈,……”
“……”
两只绵羊刚刚跳下车来,还没容我站稳脚跟便不知是兴奋还是疯狂地乱蹦乱跳起来,我惊慌失措地嚷嚷道:“朋友,老实点,老实点,别乱跳啦!”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绵羊母女纷纷挣脱开缠绕在它们脖胫上的缰绳嗖嗖嗖地窜到了林带里,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喂,别跑哇,朋友!”
可是,我的叫喊是徒劳的,绵羊母女根本就不理睬我,头也不回地在一望无际的林带里跑啊、跑啊、跑啊,一瞬间便没有了踪影,我垂头丧气地一屁股瘫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唉,完啦,小羊跑啦。”
我仰面躺倒在草地上,望着杨树枝上一群群非常讨厌地讥笑着我的小麻雀,我不免又为绵羊母女担忧起来:哎呀,它们能跑到哪里去呢,一旦被别人抓获还是逃不了被宰杀的可悲下场啊!
哼,活该,死了也活该,谁让你们不听我的话,不跟我老老实实地坐车去鹿乡避难呢,这回你们再死掉可就怨不着我啦,我可是应该做的全都做啦,我问心无愧!
想着想着,一丝困倦夹杂着几分醉意偷偷地侵袭而来,我扔掉尚未吸完的半截烟蒂脑袋往旁边一歪,呼,我睡着啦!
“大哥!”
突然,一阵轻柔的喊声把我从刚刚进入的梦乡里拽了出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嗯,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少妇手里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笑容可掬地站在我的身旁,我慌忙爬了起来怔怔地望着这对不知从何而来的母女俩:“你们,你们,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大哥,”
少妇非常自然地在我的身旁蹲了下来,我仔细地审视着她,她身材矮小、干瘦,可是皮肤却白得让人无法想像,哇,好白的女人啊,那又薄又嫩的白皮肤连一根根一条条血管和脉络都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那随着微风轻柔飘逸着的秀发,那两道弯弯的柳叶眉,那一对生着单层皮的小眼睛,那两片挂着少许晶莹唾液的小嘴唇,哦,好妩媚的小娘们啊!
看到我久久地、傻呆呆地注视着她,少妇面带羞涩地低下头去避开了我那火辣辣的目光:“大哥,想跟你打听个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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