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秋雨一下,天气就不一样了,变凉了。
街上的梧桐树叶都快落光了。
清洁工人每天都要清扫大堆大堆的树叶,扫也扫不完。
车子运也运不完。
更多的时候,清洁工人们就把它们扫到空地上,焚烧。
逢到有雾的早晨,烟一时不能散去,和晨雾裹在一起,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白烟里……
赵英杰和林青青真的就恋上了,很甜蜜。
在心里,很幸福。
赵英杰情绪饱满,有一种获得重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是他所从来也没有过的。
他想她,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想那天发生的一切。
太突然了,但它发生了,发生得根本没有思想准备。
最没有准备的当然还是林青青。
在她离开以后,他给她打过电话。
他想进一步安慰她,也想再听听她的情绪怎么样,他不放心,可是她却没有接电话。
她不接,更让他不安。
不安极了,忐忑得要命。
一直到很晚,她才给他回了个信息,说她一直在忙,处理会议后的一些事情。
听她的声音,并没有特别的异常。
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之后的两三天里,赵英杰一度非常地不安。
除了对漆晓军怀有深深的内疚,觉得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孩子,同时,他还有一种惧怕。
他惧怕自己和林青青的这种关系,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尽管他很喜欢林青青,甚至在心底深处对她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爱恋,但是他仍然惧怕这种关系会毁了大家。
他是喜欢她的,爱她,爱到最后会怎么样呢?
他害怕。
他甚至想过要中断和她的那种关系。
至少,他觉得不能再重复那种事了。
可是,他又想念得厉害,几乎要无时无刻不想了。
在他矛盾和忐忑的那几天里,他没有给林青青打电话。
奇怪的是林青青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心里忐忑极了。
他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
那几天里,他真的有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怎么样。
她的鼻音很重。
他问她怎么了,她说是感冒了。
重感冒。
“怎么了?”
她咳嗽着,说:“我也不知道,好些天了,一直不见好。头疼得很。”
“你去医院了没有?”他问。
“没去。”她说,“回来以后,单位里一大堆的事。没事的,过一阵就好了。”
“你多喝点开水吧。”他说。
“好的。”她应承着。
过了一会,她问他,“你好吗?”
赵英杰在心里一热,说:“挺好的。我一切都好。”
“我想你。”她悄声说。
他愣了一下,说,“我也是。”说真的,他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这样说,他倒成了被动的。而事实上,他心里一直藏着一种火热。
一切就变得暧昧含糊和复杂起来。
很快,也就是半个月以后,他们又有了第二次的约会。
这一次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他们变得“熟悉”了,不再有什么心理障碍了,没有了顾忌。
爱情让他们变得“奋不顾身”。
“我爱你,青青。”
“我也爱你。”
“我愿意永远爱你。”
“我也愿意。”
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林青青一直有着疑惑,她想不通赵英杰为什么会选择她。
在她眼里,赵英杰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她觉得如果他找情人,应该是在圈子里找。
圈内的女人一个个都很漂亮,而且又有才华。
那才匹配,郎才女貌。
而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在赵英杰的眼里,她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温柔、善良、不张扬。
他需要的,其实正是这样的女人。
他并没有想过要找情人,但是他爱上了她。
赵英杰在她的身上发现了无穷的乐趣。
他喜欢她细长的胳膊,喜欢她略显削瘦的肩膀,喜欢紧紧地搂着她,抱着她的髋部。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是香水,可能是一种淋浴液或者是洗发精的香味。
她喜欢洗澡。
她说她几乎每天都会洗一次。
“为什么要每天洗?”赵英杰笑了,“有这样的必要么?”
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在赵英杰当时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频繁地洗澡。
她内心有痛,而他当时并不知道。
他那天只是在她的手腕上发现了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的疤痕。
它不大,颜色与整个手臂的颜色略显不同。
要是不细心,根本就注意不到。
他和她交往了那么长时间,也才第一次发现。
“这是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
但他当然不相信。
他好奇。
他注视着那个疤痕,在他看来,甚至是有些可爱,就像是在光洁的手臂上刻了一朵浅浅的小花。
他低下头,去亲吻它。
小心地,一下下地亲着,表现得特别柔情。
他喜欢触碰她的手臂上的皮肤,光滑而细腻,凉凉的。
同时,他在心里想,这个小小的疤痕一定会有故事,而且不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因为,她是一个喜欢说自己的人。
她喜欢把自己的各种事情讲给他听,她自身的,以及听来的。
正像赵英杰推测的那样,这事不一般,她不想说。
那是她自己用刀划的。
那是发生在一年多前。
她用的是她丈夫的剃须刀片,血流了许多,染红了床单。
但她的这一行动被她的婆婆及时发现了,送到了医院,又救活了过来。
所以,她在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至少是心死过一次了。
那个晚上,她哭了。他是半夜的时候被她的哭声弄醒来的。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拧亮床头灯,扳过她的身子,才发现她满脸的泪痕。
“你怎么啦?”他吃惊地问。
“没什么。”她有些难为情地说。
他当然不能相信,坚持问:“你是怎么啦?”
“没怎么。”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她甚至还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安慰说:“真的没什么。”
“不,我要你说。告诉我,你是怎么啦?为什么不开心?”
“不是,”她说,“跟你没关系啦。”
他明白了,她一定是自己触到了伤心处。
女人们会的,她们和男人不一样。
肯定是想到自己婚姻的不如意了。
女人一旦对自己婚姻不如意,就会把自己的痛苦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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