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准备采用焚草法来开垦田地。先沿着边界砍出一道宽达三十英尺的隔火带,然后点火焚烧隔火带内的荒草,这样就不用花大力气去割草了,而且杂草焚烧后的灰烬还可以增加土地肥力……”
行军队长絮絮叨叨地汇报着,亚历山大却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叫胡安的老农夫身上。
这是个典型的卡斯蒂利亚人,肤色黝黑,消瘦,手脚粗大,脸上带着谦卑而木讷的表情。
他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或者更老一些——沉重的劳动与营养不良,会让这些庄稼汉过早地衰老。
“有什么问题么,老先生,或者有什么要补充的?”随着奥孚莱伊结束报告,亚历山大温和地向那位老农询问道。
“先生”在伊比利亚语中,是个尊称,一般用来称呼那些富裕的乡绅或者贵族。听到亚历山大这么称呼他,这个农夫连忙紧张地摆手:
“我怎么是先生呢,我就是个农夫……”
“可你是奥孚莱伊推荐的种田专家,他说你的田地总能产出更多的粮食。”
亚历山大根本没在意称呼的问题。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情,又不费劲。
就如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平民一样,老胡安对贵族有着天然的畏惧和惶恐。
尽管亚历山大已经展示出了足够的友善,可几十年累积下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刚才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能与亚历山大正常交流。
他紧张,畏缩,谦卑,诚惶诚恐,那双因常年劳作而被皱纹堆积、深深凹陷的眼窝中,带着生活的麻木与疲惫。
可随着和这个老农夫的交流,亚历山大才意识到,奥孚莱伊推荐他不是没有理由的。而伊比利亚半岛的农业,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同为半岛,比起温暖湿润的意大利,沟壑纵横的破碎地形,让伊比利亚半岛上每一块可以耕种的土地都弥足珍贵。
因此这里的农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提高粮食的产量。
至少对老胡安来说,他就有着混合种植作物以提高产量、抵抗自然灾害;用作物根茎叶和人类、动物的排泄物沤烂成肥、合理利用土地肥力之类的概念。
虽然这些知识很可能都是他自己的经验总结,零碎而形不成体系,但这足以说明中世纪的农民们并不是种子一撒静等下雨,风来风去靠天吃饭的。
“老爷。”随着亚历山大的亲切态度,这个黝黑的老农夫似乎多了些胆量,犹豫着开了口。
“不用紧张,有什么问题你问就是了。”
“我想知道,您答应的……就是开垦出来的土地能分配给我们,这是真的吗?”
“我记得我已经把几个村子的土地都分给你们了,条件则是你们要按比例,而不是定额来向我缴纳税款,还要为我义务服劳役或者兵役。”亚历山大挑了挑眉,“有哪个村子没有落实到位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些土地是新开垦的,难道那些流民也要和我们拿到一样的土地么?”
亚历山大顿时一愣。他没想到胡安提出的会是这个问题。
这个时代的村民,因为生活的艰辛,必须抱团生存。也正因如此,他们对于外人会极度排斥。
这的确是个需要妥善处置的问题。
“不,他们必须在土地上耕种至少三年。三年之后,如果他们没有欠税,没有违背法律,那么我才会把土地赐给他们。农具和牲口由村庄集体出资购买,如果没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们,不收利息,只要还上债就可以。”
“奥孚莱伊,那些战俘你要看好,不准让他们逃跑。凡是不守纪律、伤害他人或者逃跑的,可以直接鞭打、增加劳役。只要不出人命,随便处置。至少观察一两年以上,如果表现良好的,再考虑免除奴隶身份。”
“是,大人。”
“砰砰砰!”
谷间地的边缘,硝烟弥漫。十名火枪手刚对着空地上的土堆完成了一次齐射。
“取下火绳!”老兵旦福大声吆喝着,“检查火种!”
十名火枪手同时将火绳取下,夹在左手指中。
“清理火门!”
火枪手又一齐用一块抹布将火门擦拭干净,以免残留火星引爆新的引药。
“竖起火枪!”
“打开火药袋!”
“倒火药!”
“装铅弹!”
“抽压弹杆!”
“压实!”
“收回压弹杆!”
“平举火枪!”
“取引药壶!”
“打开火池!”
“倒引药!”
“关火池盖!”
“检查火绳!”
伴随着老兵的一道道命令,火枪手们整齐地照着口令执行动作。
如果有某个倒霉蛋失误,站在一旁的教官就会立刻上去用军棍来上一顿教育,这让士兵们个个高度紧张。
亚历山大制定了严格的军律,凡是违反军律的从扣军饷、关禁闭、鞭子、军棍到绞刑一应俱全。
在这种高压制度下,这些本就是农民出身,畏惧权威的士兵只能尽力避免犯错。
不过虽然训练十分严格,但是作为士兵,他们军饷充足,每日吃穿不愁,所以没人想过离开,反而个个卯足了劲。
亚历山大站在旁边,看着火枪手们整齐的动作,心情略好。
他做的就是将火枪射击的每一个动作都分解掉,让士兵们一一记住每个动作,把训练标准化,把士兵训练成“畏惧军棍甚于死亡”的机器人。
除去火枪手,其他士兵的训练规章也在不断完善。他的最终目的,就是通过完善的操典,让士兵可以被像流水线一样生产出来。
例如火枪手。
这个时代对火枪手的要求,无一例外都包括了枪法,为此火枪手们必须耗费大量时间在射击的精度上。
但在亚历山大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用滑膛枪追求射击精度,不如指望他尽早把膛线科技摸索出来。
他对火枪兵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装弹一定要快,一定要稳,这样才能在相同的时间里尽可能发射多的弹丸,以密度形成更大的杀伤力。
除去这个,安盖特火枪手的火药也是自己制作的,弹丸因为暂时做不到完全契合枪管,还需要火枪手们自行磨制。
过些天他就要出发去托莱多,在那之前,他要把士兵的训练制度定下来,保证领地在他离开之后,还能稳定运转。
……
卡斯蒂利亚王国,首都托莱多。
这里的王宫显得有些陈旧,与这座欢快却又沉闷,奔放而又保守,华丽富庶但又肮脏混乱的城市一样,托莱多是由众多充满极端矛盾的冲突的因素组成的。
因为魔族在伊比利亚的多年影响,即便是托莱多的王宫,也多少有着颇为明显的异族风格,而且不论是在装饰风格还是在建造结构上都有着无法抹去的魔族痕迹。
为了抹掉这些代表着黑暗时代的过去,伊莎贝拉女王在登基之后,不惜斥巨资改建这座王宫。
这曾经让很多人认为女王是贪图享乐,而伊莎贝拉女王的回答则是:“我宁可在花了这么一笔钱之后连续啃上十年的黑面包喝清水,也无法在充斥着异教徒气氛的地方呼吸一分钟。”
女王的坚决最终让她把托莱多王宫改造得“很基督”,至少除了一些实在没法拆掉的王宫城墙和主要建筑之外,做到了尽量不让人看出来那些令人不快的痕迹。
王宫的规模不是很大,其实女王真正花在王宫上的钱并不太多,她的钱主要是用来做两件事:组建军队和修教堂。
强大的军队可以让女王稳固权力,而坚定的信仰可以让她的统治更加坚如磐石。
深夜的无尽黑暗笼罩在这座王国首都的天空之中。窗户玻璃内的温暖烛光,将女王伊莎贝拉那张近乎完美的侧颜倒映在玻璃上。
银色的长发在脑后系成发髻,那张仿佛被女神亲吻过的美丽脸庞足以让男人着迷。
不论是容颜,衣着,装扮,配饰,乃至坐姿或指尖握笔的高度,都完全挑不出半点瑕疵,更看不出她已经嫁为人妇,更是一位母亲。
女王神情专注,奋笔疾书,忽然顿住笔锋,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轻轻一叹,整个身子往椅背靠去。
仿佛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那位完美的女王,而只是一个年龄稍大的,有些疲倦的少妇。
书桌上摆着来自东方的,名为“茶叶”的特殊饮品,瓷碟上摆放着精美的糕点。
而女王的脚下却缓缓延伸出诡异的黑影,在一侧的沙发上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然而女王本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人影的轮廓逐渐清晰,勾勒出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形象。他朝着伊莎贝拉夸张地躬身行礼:
“晚上好,亲爱的妹妹。”
伊莎贝拉有些厌恶地撇了男人一眼:“恩里克,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把戏。这次又是什么事?”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听到女王的称呼,一定会被惊得目瞪口呆——恩里克,妹妹,这两个单词组合到一起的时候,能指向的只有一个人。
前卡斯蒂利亚国王,伊丽莎白女王的哥哥,“无能者”恩里克四世!
无能者这个外号,不止是对这位在收复失地之战中几乎毫无作为的国王,更是在嘲讽他没有生育能力——恩里克是个阳痿男人,据说这位国王经常让自己的情人做爱,自己站在旁边欣赏。
伊莎贝拉正是基于这一点,质疑了恩里克的女儿胡安娜的正统性,并从她手中夺取了王位。
而现在,这个本该死去的前任国王,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伊莎贝拉的寝宫之中。
恩里克耸耸肩:“就不能是来探望一下我亲爱的妹妹吗?你从我手上夺走了王位,难道还要夺走我探望亲人的权力吗?”
伊莎贝拉勾了勾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亲人?你这种人的眼里会有亲人二字?你把你的女儿胡安娜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连自己的灵魂都能出卖给魔族的男人,还会保有人类的情感,这恐怕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难道你女儿就比她更好?”恩里克斜眼看着她,“我都忍不住要怀疑,胡安娜这个名字是不是带着诅咒。顶着这个名字的公主都没什么好下场。”
伊莎贝拉顿时沉默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屋外寒风的呼啸声。
“好了,现在……开始我们的正事吧?”恩里克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狂热之色。
“……”女王沉默着,将桌上一叠叠厚重文书收入抽屉内,最后确认了一次房间大门紧锁后,款款走到了恩里克的面前左右轻轻捻起裙摆,玉足前后错落,臻首垂落,屈膝行礼:
“如你所愿,哥哥。”
银白色的秀发如同月光凝结的瀑布,洒落在烛光之中,像是笼罩着一圈好看的幻影,倾泻到女王的腰间,美轮美奂。
额前是薄薄的刘海,耳鬓是一只简单的银质发髻,低调,而高贵。
那张不再年轻的美丽面孔上隐约透着少许红晕,嘴角勾起苦涩而机械的笑容,露出白皙粉嫩的后颈。
裁剪得体的女王长裙,将内里的丰满躯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却又勾勒出女王纤细完美的腰身曲线。
女王是个美人——毋庸置疑。只是大多数时候,伊比利亚人都会忽略女王的容貌,或者说干脆有时候忘记了她是个女人。
在卡斯蒂利亚人的心目中,伊莎贝拉是他们英明的君主,甚至是他们的宗教领袖。
而这个几乎永远清冷,永远高高在上,端庄典雅的女人,却当这另一个男人的面,一点一点地,将裙摆往上拉,像是一个朝男人搔首弄姿的娼妇。
裙内风光一丝不苟地展现得清清楚楚,女王的裙下不是保守的三角短裤,而是一条几乎只有几根绳子的丁字裤。
哪怕是仅有的那点布料,也仿佛随时会断裂开似的,环绕着女王的蜜臀和私处,将那诱人的曲线勾画得淋漓尽致。
而内裤之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搭配上那双高跟鞋,更显得女王亭亭玉立,高贵典雅。
“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之一。”恩里克深吸一口气,“现在,脱下裙子。”
伊莎贝拉沉默地垂下头,娴熟地解开身上的各处纽扣。片刻后,繁复的长裙便落到女王那双高跟鞋的鞋跟下,在地板上绕成一圈布料。
此时的女王,却像个初次展露身体的少女一般局促起来,双手忸怩地捂住酥胸,嘴唇紧抿,眉眼间弥漫着羞耻,脸颊绯红。
“把手放下来。”
听到恩里克的命令,伊莎贝拉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朝着恩里克的方向怒目而视,片刻后又无力地垂下头颅,乖乖将藕臂垂下。
胸罩同样是由几根绳子和几小块布料组成,靠着细绳悬挂在女王弹嫩挺翘的玉乳上。
布料堪堪遮住樱桃,却几乎暴露整个奶子,淫绯的设计中却又混和着少许的高贵,就像圣经中的天使堕入凡尘,沦为娼妇,色气而不失高贵。
“跪下。”
伊莎贝拉咬了咬嘴唇,一声不吭地缓缓跪下,四肢着地,爬行到恩里克的脚边。
那吹弹可破的浑圆屁股高高抬起,丁字裤上的细带深深嵌入股缝,分割出两片绝美的山丘。
“叫。”
“……汪!汪汪!”
难以想象,堂堂一国女王,此时却全身赤裸,跪在一个男人的脚下,像条狗一样叫个不停。
“很好,很好,乖狗狗……”恩里克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放肆,下意识就要去揉搓伊莎贝拉的臀部,双手却直接穿过了女王的身体。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片刻后才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你的丈夫,阿拉贡的斐迪南看到你这副模样,会这么想呢……或者那位蒙蒂纳伯爵?我记得是叫莫迪洛吧?你的初恋?”
听到后面那个名字,女王的身体猛的一僵,但恩里克并未在意,只是以为女王对于背叛了自己的丈夫而感到羞耻。
“放心,既然你照我说的做了,我自然会履约……别忘了,卡斯蒂利亚也是我的国家……”
恩里克的身体一点点消散。片刻后,女王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尘土,穿好衣服,面沉似水地坐回到桌前。
片刻后,她突然捂住脸,低声呜咽起来。
“莫迪洛……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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