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道:“先等等吧。”
这种事儿坦白出来,天子说不得会龙颜震怒,现在他还兜不住这么大的事儿,或许等藏地和西域全部收复以后,天子可能会默认多了一个妹夫和外甥的事实。
晋阳长公主打量着那面现思索之色的少年,柔声说道:“好了,别为这事儿发愁了,这孩子的名字,你也想着取一个。”
贾珩道:“我也想了一路,我下面一辈儿用草字头儿的字,叫贾节吧。”
节字,具松竹风骨,百折不挠。
之前不想给可卿的女儿取名为贾节,因为总让人联想起来曹节,那是曹操的女儿。
晋阳长公主笑意嫣然,眼前一亮,说道:“节字挺契合。”
只是,丽人眸光闪烁之间,语气迟疑说道:“子钰,不如这孩子随本宫姓,陈节,本宫对外称为养子,就说在江南收养的。”
反正他原不姓贾,先跟她的姓,以后认祖归宗的事儿,以后再说。
只是丽人刚刚说完,襁褓中的婴儿又哇哇哭了起来,似是收养触发了婴儿的情绪。
“节儿乖。”晋阳长公主笑着低下头,语气宠溺说道。
贾珩想了想,轻声道:“那样也好。”
他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对跟谁姓其实没有什么执着,当然该有的一个跟自己姓的儿子继承爵位,还是要有的。
如甄晴和甄雪的孩子,一个姓陈,一个姓水,其实他也无所谓。
陈潇听着两人叙话,眸光闪了闪,心头辗转,唤作陈节,如此也算是名正言顺。
他当初应也是那般想的,以后她有了儿子,也能承嗣父王的香火。
“你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这儿,估计也饿了,本宫吩咐后厨做点儿吃的,先去用饭吧。”晋阳长公主说着,唤了一声怜雪。
贾珩道:“我这赶路浑身是汗,先去沐浴不迟。”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先生,我带先生过去。”
说着,与贾珩前往厢房沐浴更衣。
晋阳长公主看向愣怔原地的少女,说道:“婵月,你也陪着你表姐过去。”
李婵月玉颊羞红如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离得厢房。
待几人走后,厢房中仅仅剩下晋阳长公主和怜雪,还有陈潇。
晋阳长公主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潇,柔声问道:“这次回宫,去见过太后了吧?”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见过了,太后风采依旧,一如当年。”
晋阳长公主柔润盈盈的美眸端详着陈潇,须臾,低声说道:“你这一路从南边儿去北边儿,也挺不容易的。”
当初,本来是骗她安心下来的,没有想到她不知怎么联想的,非要不顾世俗的眼光,将自己搭进去。
幸在他非贾非陈。
陈潇清眸忧色密布,道:“姑姑,你这件事儿也不可能一直瞒过太后,而且姑姑在金陵一呆近年,深居简出,只怕已落在有心人的耳目中,时间一长,肯定为人所知。”
晋阳长公主道:“能瞒过一时是一时吧,主要此事不宜张扬。”
陈潇闻言,也不好再劝。
晋阳长公主感慨道:“现在南方海贸不顺,等新政与海贸无事,差不多就只有北边儿的辽东了,辽东一平,也就真正天下太平了。”
等到了那时候,她或许才能和他长相厮守吧。
陈潇道:“那时只怕又要引起新的风波。”
“到时再说吧。”晋阳长公主蹙了蹙秀眉,低声道。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此刻后宅厢房中,贾珩与咸宁公主、小郡主也到了厢房内。
而周围侍奉的女官和丫鬟已经在浴池中准备好了热水。
咸宁公主轻声道:“先生,我伺候先生沐浴吧。”
说着,唤道:“婵月,快过来。”
“我给小贾先生拿换洗衣裳呢。”李婵月柔糯娇俏的声音传来。
贾珩笑道:“咸宁,婵月害羞。”
“这还害羞呢?床上哪次就属她抱先生抱的最紧。”咸宁公主娇俏说着,脸颊红了红,轻笑道:“我和婵月在这儿天天也没什么事儿,比不了潇潇姐跟着先生前往西北指挥千军万马,叱咤风云的。”
都没好说,如胶似漆,一路痴缠,羡煞旁人。
贾珩不由失笑道:“这一路上,深入大漠,与虏寇拼杀,倒没有你想的那般精彩纷呈。”
“先生攻取哈密城的事儿,我在邸报上看到了,先生下次别冒这般大的险了,如果奔袭至哈密城,万一蒙古鞑子有了防备,以逸待劳怎么办?”咸宁公主忽而面带担忧说道。
贾珩看向目中现出关切之色的少女,笑了笑道:“兵事战机转瞬即逝,原是险中求胜,如果没有先一步拿下哈密城,占据地利之便,后续战事将更为棘手,也不可能这般快结束。”
咸宁公主柔声问道:“先生这次南下还是领着督问新政的差事。”
贾珩进入浴池,伴随着热水腾腾而起,轻声说道:“这次趁着南下,一并捣毁海寇巢穴,驱逐荷兰人,之后海疆平靖,为商贸扫清阻碍。”
而且,他也需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咸宁公主身着轻纱薄裙,帮贾珩搓洗着后背,幽幽道:“那估计还要打仗,这几年先生不是在打仗,就在打仗的路上,都没有好好歇息过。”
贾珩转过身来,笑道:“真要太闲了,人也容易出问题。”
咸宁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先生说的也是。”
自她认识先生以后,就是这般南征北战的,似乎没有一刻停歇。
这会儿,李婵月轻手轻脚过来,拿过一摞衣裳放在一边儿的凳子上,轻声说道:“表姐,我来吧。”
贾珩转眸看向李婵月,捕捉到那文静眉眼间的心事重重,轻笑道:“婵月,许久不见,怎么愁眉不展的。”
李婵月摇了摇头,眸光微垂,纤声道:“小贾先生,我没事儿。”
小贾先生肯定知道她的身世,只是她却不知如何询问了。
迎着贾珩的目光,咸宁公主声音如冰雪融化,清滢明澈,说道:“还不是姑姑生孩子时,接生嬷嬷说姑姑是头一胎,婵月这几天就睡不着了。”
贾珩闻言,怔了下,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咸宁公主道:“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差点儿还难产了呢,那小家伙可没少折腾。”
贾珩皱眉道:“难产?”
此事,他倒是有些不知道了。
咸宁公主柔声道:“就是有些麻烦,也不算是难产罢。”
李婵月抿了抿粉唇,明眸闪了闪,静静听着。
夜幕缀星,行人安顿。
空气中氤氲着扑面的热气,屋外的庭院里,冬日的寒风拂过翠竹发出清脆的声音,簌簌作响,和旅途的疲劳一起溶解在温暖的浴池中。
贾珩惬意地坐在其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言地感受着背后的两位妻子传来的体温。
这会儿倒是没有了往常见面就“看舞摸腿”,颠龙倒凤的激情了,倒不是腻了,只是有了几分爱欲之情化作亲情后,返璞归真的温馨淡然。
两具姣好的赤裸酮体和贾珩背靠背坐着,浸在温水里的身体能感受到最细微的水波。
咸宁公主漫不经心地望着雾气弥漫的天顶,手在水下和贾珩温温热热地握在了一起。
李婵月似是跑得有些迷糊,慵懒地屈起一条腿,螓首软软地倚靠在湿滑的膝盖上:“为什么要我们背靠你,夫君的风格应该更下流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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